與衆不同的朋友————故里

他叫故里,我們從小就相識了,小時候他的話可多了。

“我喜歡隔壁家的小姑娘,她的眼睛閃閃的,裏面有星星的樣子,你覺得呢?

我會說我覺的還可以,並不是那麼好看,故里就會和我爭論,是我不懂其中的真諦,是我沒有好好看,沒有仔細觀察。

由於故里只說了人家眼睛好看,沒有說我眼睛好看,我就生氣了,於是我一定要說隔壁小姑娘的眼睛裏沒有星星。那時候沒有嫉妒,有的是怎們能有人比我更好看的蠻橫,和一顆逞能的心。

私下裏,我也覺得人家小姑娘的眼睛很漂亮,但是,這不代表我的眼睛就不漂亮,我們美的不一樣而已。我也喜歡隔壁小姑娘的眼睛,還喜歡和她一起玩兒。

小時候其實很單純,沒有嫉妒,沒有算計,就連壞都壞的坦坦蕩蕩,理直氣壯。這有時候像單純的真諦!誰都不覺得損害了誰,也不會想着損害誰。

故里的性格有些奇怪,當然也說不上奇怪,只不過大家都覺得他很獨特。

因爲他從來不會像別的小朋友一樣,提出想要什麼?也不會因爲一些小玩具被霸佔就和小夥伴鬧起來。

故里總是對別人很好,尤其是大家一起的時候。不會對某一個特別好,也不會對某一個特別差,他總是能照顧到每一個人,和故里在一起,不管新朋友,舊朋友,我都不擔心他會冷落了誰,讓誰被落下。

那時候小孩子對於新朋友總是很喜愛,似乎一起玩兒的小夥伴已經不那麼新鮮了。

小孩子因爲突然來了一個全新的朋友而對這位朋友十分熱情,甚至會覺得經常一起玩兒的朋友很礙事,妨礙了大家對這位新朋友的示好。但是故里不會。

他會對新朋友很好,但是他更加註重每天在一起玩兒的朋友。故里也不喜歡討一個相識不過幾分鐘的小朋友的喜歡,不喜歡示好,他冷淡而平靜,但是他對於舊相識很關心,在新朋友和舊相識一起出現時,他總是不同於其他小朋友,但是也不會對新來的朋友抱有敵意,或者過分討好。

他在一堆小朋友中算不上格格不入,也算不上十分親近,似乎永遠有一道不可逾越的牆,阻礙了他靠近別人。

不難看出,故里很想親近別人,尤其是對於先親近他的人,他總是懷有超級多的熱情,那種滔滔不絕,那種想把所有好東西,所有有趣的信息都分享的掏心掏肺。

但是,故里怪就怪在這一點了,他熱情,真誠,友善。但是故里依舊不像別人一樣擁有一個經常在一起的朋友,大家似乎都很難在故里身邊待很久。

當然,我也沒有待在故里身邊,但是我們時常來往,就我而言,我覺得故里是我很好的朋友,是一個難得的朋友,我們只是很少聯繫。

後來,我向別人問道,爲什們之前和故里玩兒的那麼好,現在不在一起玩兒了,故里不好嗎?

回答的人多數都是,沒有啊!故里很好,但是和他一起玩兒會有壓力。

爲什麼?

因爲故里太認真,太真誠。

???

這是理由嗎?

對,這就是理由。

故里現在都是這樣,總是很熱情,但是似乎也不懼怕任何人的離開和疏遠,不強求任何人的到來和離開。

永遠一副,你來了我十分開心,滿心歡喜,你走了我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就像水裏丟下一粒石子,掀起漣漪,然後立馬恢復如初了。好像這粒石子從來就沒有來過,漣漪沒有出現過一樣。生活依舊如初,任憑人來人往,,他卻波瀾不驚。

現如今想來,故里彷佛年紀輕輕就已經波瀾不驚。

是什麼讓他不一樣?和身邊的人截然不同,又似乎緊密相連。

故里的父母和一起長大的所有孩子父母是一樣的,大家都是農民,大家都有着差不多的成長環境,受着一樣的教育。和別的小朋友一起抓魚,一起跳皮筋,一起爬牆,但是他就是不一樣。

但他彷佛完全不受着所有一切的影響,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又好像就活在現實中。

近年來故里的話越來越少了。再也不像小時候一樣滔滔不絕。

他從不和別人談心情,不談壓力,只和別人說一些可以開心的事,不好的事從來一句不提,也不像一些人,見面會問一些涉及隱私的事。

故里和誰都很好,他從不問別人會讓人難過,不舒服的問題,對別人的生活不會過多的提問,但是如果別人向他講述某件事,他一定會聽的特別認真,並且仔細的詢問事件的經過,問事件發生的時候當事人是怎麼想的。

如果是有趣的事,故里笑的像個二傻子,你會懷疑,這不是故里的笑,這種笑的方式和故里一點兒也不搭。但是,你看他笑,你會覺得怎們會有這麼開心的人,你也會想笑。

年少輕狂的我們,那時候也是一些事件的傳播者,是某件事情得以傳播的介質。比如,某個那孩子因爲早戀和某個男孩子沒有做好避孕措施導致了懷孕。

這在當時絕對是一件令人相當震驚的事,這件事一度傳的沸沸揚揚,幾乎無人不知。

當時我在聽別人說這件事,到那時我沒有參與到流言的傳播中去,但是我很喜歡偷聽別人談論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這件事的真相有很多種說法,但是由於太多了,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當時的故里在幹嘛?我不知道。

時隔多年以後,我們和幾位同學一同遇見了故里。

我們又談及了當年,當年那件廣受關注的事又被某位同學提及了,我並不喜歡討論一件有爭議的事,那完全是一種揣測,對當事人而言,無異於死後開墳的事,亦或者是一種攻擊。

但是同學聚會有時莫名其妙談話的方向就偏離了。似乎沒有可以說的,只能記起當時最受關注的事。

當大家提起這一事件的時候,故里卻好奇的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真的假的?

我怎麼不知道?

大家都驚訝於,當時那麼大的事件,你怎麼會完全不知道?

當然對於他爲什麼不知道,大家都覺得很神奇。我大致知道,故里從來對一些話題不感興趣,比如,班裏誰又喜歡誰了,你問故里,他什麼都不知道,弄不好你還得給他講述整個過程,故里會以爲你想講給他聽。

大家在討論這一事件的時候,斷定人家確實是懷孕了,我由於不喜歡和別人理論,就沒有說話,因爲那是一件誰也不清楚真相的事,我不想妄加評論,但是我也沒有說話,我討厭爭論。

因爲我知道,我的性格和脾氣,說話容易頂撞人,於是我沒有說任何話,也沒有說出我的質疑。裝作我也是一個觀點,現在想來,我真是一個很卑鄙的人。

當時的當事人和我的關係並不近是真,我也沒有理由爲她說話是真,但是沒有爲這件事說話讓我很慚愧。

故里第一次聽說,由於我沒有說出質疑,所以故里以爲大家說的就是事件的真相。

故里先是很驚訝,表示無法相信,隨後再三確認這是真的嗎?

由於故里和當事人的關係還是可以的,故里的反應很劇烈,正當大家以爲故里作爲當事人的朋友對這件事感到不好的時候,故里說出了一句讓人驚訝的話。

我和她關係那麼近,我都不知道這件事,我都沒有關心她,雖然她做錯了,但是,她一定很難熬,我都沒有安慰她,大家都安靜了,話鋒突然轉了。

此前的幾個人也開始說,是哦,被那麼多人知道一定很難受,她當時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她是一個勇敢又可憐的姑娘,明明幾分鐘前,她還是這個醜聞的重要人物。

故里很自責,他覺得作爲當事人她的朋友,故里竟然什麼都不知道,故里告訴我那段時間他依舊和這位朋友在一起,每天在一起喫飯,一起放學。故里一個勁兒的回想當時明明他就在他身邊,卻不知道他的朋友正在遭遇這樣的事?

我對於之前的事,一直沒有開口,但是我覺得,我應該說一句,不管那是什麼事,真相我們都不清楚,我們不應該去猜測,然後根據自己的猜測給別人貼上標籤。

過了沒有一會兒,故里的想法又變了。故里覺得這位傳言中的事件的主人公沒有把他當朋友,那麼難的事都沒有告訴他。大家都開始關心故里,告訴他至少那時候她不是一個人,雖然你不知道,但是你陪着他了。

其實在家本來還想聽故里爲什麼那時還和那位醜聞的主角走在一起?

這樣看來大家都清楚,即使故里知道,也會在那位朋友身邊。當時的故里可能不知道,但是身邊的人知道,因爲這件事,大家都好奇故里人有問題,也沒少刁難故里。

只是故里從來都不會反擊別人的刁難,也不理會。

在我面前的這個人和當初一樣沒有任何變化,故里依舊那樣一副冷靜的外表,但是故里的心卻是跳的最厲害的那位。他對於朋友沒有告訴他這件事而傷心,他覺得朋友不信任他,他覺得朋友認爲他也會像別人一樣離開他。

因爲這樣故里什麼都沒有爲這位朋友做,故里很傷心,也感嘆道,這可能就是爲什麼他和那位朋友淡了的緣故。後來故里告訴我,他們又見面了。

故里又想起了之前那件事,我問故里你說什麼了?

其實我知道故里不會問的。

果真故里沒有問他的朋友關於那件事。

故里說:“遲到的關心和問候,不論事件真假,無疑都像是在揭別人的傷疤,不光無濟於事,還惹別人傷心。”

故里沒有問起這件事,而是和朋友聊了一些家長裏短。

故里說,知道了以後在見面覺得有些愧疚。

故里說他喜歡被人打擾,但是沒有人打擾他

我聽了以後,我的內心想法是,我們想打擾你,但是不敢,不是因爲故里不好,是因爲故里太好,任何打擾,我都害怕這片淨土被玷污。

故里其實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他從來不在乎他身邊的人是什麼人,他只在乎這個人對他怎麼樣,有時也會給身邊的朋友意見,但是從來不會因爲這樣和別人起爭執,和我完全不一樣。

他從來不說別人閒話,我也從來沒有聽過別人說他閒話,像一個與世無爭的人。

他是一個自私的人,但是我卻喜歡故里的自私,因爲在他那裏自私和善良是一組奇怪的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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