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歸(三)

他走了,偌大的雲海,便只有我一人。

我在蓮池旁駐足,在南市上買同樣的小喫,恍惚之間,他還在我身旁。我月月施粥,歲歲許願,希望蒼天能圓了我這唯一的念想。閒暇之時,我總會做一碟梅花糕,彷彿看見他誇獎我模樣。那一日,我做出了第一碟梅花糕,可我的夫君,還未來的及品嚐,便奔赴戰場。雲海,還是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他若看到,應當會歡喜,我盼望有一日,他得勝歸來,一盞清茶,一碟香糕,花好月圓,一如往昔。

我在一輪輪圓月裏見到了他的影子,想象他像傳說中那樣從天而降;我夢見一個個戰場,亂箭紛飛,血流成河,半夜驚醒,我仍舊心驚 ,便想着他會不會冷,會不會餓,受傷會不會及時醫治,再難以入睡;我在雪地裏堆出一個“他”,同他說着心裏話,可惜,“他”總會消失得乾乾淨淨,又消失得太快太急。我不清楚見到了多少影子,夢見了多少戰場,又堆了多少雪人,日日夜夜,憂心忡忡,日復一日,熬過了二十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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