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往昔

风踏着落叶归回深山,水烟席地而空;半空悬浮的落叶瘦而黄,似神游天际的船舶,而后又转落到草坪上;光线一半透过树隙拍落到地上,一半游落到我耳尖,粘上绵绵绸绸的凉意。

云天收夏色,木叶动秋生,心知,秋已至。


不知从何时起,我愈发喜爱回忆。我善用照片、文字来留存记忆,或许便如同人们所说:经历的过程或许是痛苦的、焦灼的,但当经历化为回忆,一切却又是难能可贵的。

晴秋的午后,我喜欢往回忆里走上一遭,因为逃过时间桎梏的回忆总显得柔软而清透,不设限。


与  夏

两个月前,北京阴雨,但光照依旧强烈,我照常来到北海公园。这仿佛是我与北京的一场约定:每当来北京,总会去北海公园独自呆上一整天。

那日,湖边的垂柳蘸上阳光,投影摇曳,湖波卷着光逃往涟漪里去,不着痕迹。无所事事的我坐在湖边对着白塔发呆,鸟一闪而过,去了我永远也不知道的地方。

夏天,是最容易失散的季节,朋友如此,爱人亦是如此,过程越是绚烂,结尾越是枯寂。

幸而,北海公园的白塔一直守护着北海,始终如一。


与  冬

转忆,忆往年冬日的北海公园。

那时的北海与现在大不相同,北海公园站立在地地道道的“北国之冬”里,宛如一位喑哑的诗人。

湖面覆薄冰一层,空气中透着寒气,若将风吸进鼻子里便可感受到明晃晃的生疼——往昔的北海,不经雕琢便可轻松寻得季节的真谛。

人与大自然相比较总是显得聒噪许多。冬日的白塔下,许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只享受冬阳的猫身上,当夕阳缓缓落下,猫回到山里,人群便也攘攘而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熙熙攘攘的人潮漫将过来,摩肩擦踵搭起一整个人间。

而北海的白塔,依旧守着这片北海,静噪不宣。


仍记得,我在北海白塔下的一瞥: 一位金发老人,穿着花哨,手中攥着一台黑白色传统式胶片相机,她也在通过取景器眺望远方,将北海的记忆存入胶卷中。

不出意外的话,同我一样,那位老人也是一位善回忆、记录的人吧,北海与她也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生命只是一连串孤立的片刻,而我与她都能靠着回忆和记录,将往昔的片刻串联起来,升华出更多大于生命的意义。

时间是一个尤物,那些涣散了的夏日、尘封了的冬日,也一如普通的每一天,匆匆度过。时代的潮流不给人们留下逃避现实的闲情,但生活的苦闷却赋予了回忆以甜蜜。

今日立秋,或许今后的某一天,我也在回忆着今日的寒秋、落叶、秋风余晖,亦或是正在思索中的我,坐在北海公园里,白塔下。

北海的往昔,不止北海。

回忆终归是柔软而清透的,只要你能让过去的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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