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大樹的自述(原創)

哈爾濱49中 胡濤


許多年以前,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園丁種下了我,在校園的一角,在陽光照耀的地方。

於是,一個綠色的夢在我心中醞釀,生命在體內潛滋暗長。破土而出,我看見了我的哥哥姐姐,在大街小巷,爲人們遮陰納涼。我也渴望爲嬉戲玩耍的孩子們撐起一柄綠傘。

看着日升日落,伴着琅琅書聲,四季隨風不息地流轉,我漸漸長高了,茂盛了,孩子們喜歡三五成羣地依偎在我的懷裏,我感受到了暖暖的溫度,開心的我輕舒臂膀,爲孩兒們遮蔽烈日炎炎,爲孩兒們遮擋寒風冷雨,我是她們的避風港。

一茬一茬的孩子,像一茬一茬的韭菜,割了又長,生生不息,時光如水,歲月如梭,我發現歲月也如飛刀,刀刀催人老。我已不再年輕,年輪一圈圈密密匝匝,枝幹佈滿褶皺,我老了,綠的黃的樹葉如髮絲從頭頂隨風飄落,鋪滿校園。我懷疑,我還能不能承受,哪怕是輕如羽毛的陽光,輕輕吹送的風雨。

我擔心我要離開這片土地了。

九月的一天,一陣強勁的颱風襲來。我忽然握不住腳下的泥土,可是我真的不想離開,因爲我還要給孩子們以清涼的慰藉,但是,我有些無能爲力了,在暴風雨的打擊下,我的根漸漸地遊離校園的泥土,我終於傾倒了。

然而,我不能倒下,我的根緊緊的抓住土地,用最後的力氣,我在風雨中用45°角的姿勢,就這樣,斜在那裏,心中的不捨,全傾注在這最終的姿勢上,我只是想說,我沒有倒下,我沒有被風雨打敗,我在向培育我的園丁鞠躬致意,我在向所有的孩子們告別,也許,一會我將遠離,將忍受與土地分離的痛苦,我會帶着美好的回憶,美好的遇見,走進綠意盎然的夢裏!

這時,我感覺,我流淚了,爲什麼我的眼裏滿含淚水,因爲我對這校園愛得深沉……

2020.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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