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店影視城繁榮,影視行業虛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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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DoNews 翟子瑤
責編/ 楊博丞

橫店,中國最大的影視基地,你可以在這裏領略到近千年的文化歷史,從唐朝到清朝,你幾乎可以在這裏將他們盡收眼底,這或許也是它被稱之爲“橫國”的原因之一。

今年初,疫情來襲,橫店受影響不得不停擺,在這期間,大小劇組也相繼停工,影視業陷入停滯狀態。

而疫情過後,橫店也成爲全國復工復產最早的城市。從3月份開始,就有春節前因爲疫情滯留在橫店的劇組零星進入影城拍戲。但即便是在疫情已經大大好轉的今天,橫店影視城內的劇組依然不像從前那樣“盛世”。

越來越多的劇組選擇撤離橫店,他們大多是在院線上映的電影劇組,在他們撤離的同時,一些小劇組乃至於網紅劇組開始進駐橫店拍攝。其中一方面的原因是因爲全國各地的影視城還尚未完全開放,橫店的體系設施配套的服務是全國最佳完善的影視城。

在這裏,羣演一直是人們所關注的主要對象,但他們的收入也並非像外界傳言的500元/天,在價格上,均有各自的分級和規定。

而處於兩線之外,中部以上的演員卻面臨借不到戲的局面。一些影視製作公司雖然今年因爲影視城的火爆,訂單量業務量增多,但卻因劇組剋扣成本,自己的收入以及總營業額相比往年並沒有增加多少。

橫店開始被“拋棄”,但也開始被“追捧”。

一、出走北京,轉移橫店

橫店的房租成本比北京低了十倍。

兩年前,蟋蟀電影把公司從北京的宋莊轉移到了橫店。來到橫店之前,鍾未溪和楊帥在北京學習工作生活了17年。

他們兩人在大學前就來北京準備藝考,後來考入中央美院,畢業後進入了陳凱歌的劇組,《趙氏孤兒》是他們第一部參與創作的影片。四年後,鍾未溪和楊帥離開劇組開始創業。

離開劇組前鍾未溪和楊帥也曾糾結過,甚至周圍的朋友都覺得他們瘋了,這麼好的平臺和劇組,多少人想進去,而他們卻要離開。

蟋蟀電影是鍾未溪和楊帥的“孩子”。當時,數字電影、微電影開始興起,他們不在劇組拍戲時,也會接一些廣告和微電影,這讓他們有了更多的創作欲。而在劇組,固然平臺、資源各方面都好,也可以學到東西,但他們依然希望可以有按照自己想法拍攝的電影。

內心經過掙扎後,他們決定在北京宋莊開設自己的工作室,主要拍廣告片以及網絡電影。而當時,網絡電影也並沒有被行業認可,並不如流。就這樣,鍾未溪和楊帥在宋莊開起了工作室。

2015年,蟋蟀視覺工作室成立,《倩女幽魂》、《鬼吹燈》、《齊天大聖》、《東海人魚傳》等頭部作品都是蟋蟀視覺工作室承接的美術指導。

兩到三年的時間裏,在蟋蟀電影業務裏,一方面來自院線電影的美術製作,另一方面來自網絡電影的美術製作。他們有自己的專業和工作背景做背書 ,找上來的自然是頭部的網絡電影。

如今,蟋蟀電影已經從美術指導+視覺特效轉向電影的全程製作,《東渡降魔》,《封神》是目前蟋蟀電影的代表作。

公司主體搬到橫店後,蟋蟀電影爲所有員工提供了食宿。他們在橫店租下了一棟六層的獨棟,包括員工宿舍、辦公區及公司日常娛樂轟趴館。這樣的佔地面積和公司條件或許是在北京開公司都不敢想的配置。

但鍾未溪和楊帥每月還是至少去一次北京,他們也在北京保留了辦公地點。北京的圈子還在,更多的是回北京約朋友聊天喝茶、瞭解最新的行業動態。更多戰略層面和頂層設計的工作,依然發生在北京。

類似的,做電影實體特效的公司天啓天吳創始人楊柳也把公司從北京轉移到了橫店。

在今年疫情中,他不僅是影視公司的見證者,更是作爲湖北人的親歷者。 4月份,歷經各種關卡回橫店時,外地人看到湖北拍照的車都會排斥,甚至躲着他走。 無奈之下,他把湖北拍照的車賣了,換了一輛浙江牌照的車。

彼時,他的公司已經在橫店開工一個多月。從3月份開始,已經陸續有影視公司找來做實體特效。積壓了幾個月的影視作品,導致今年下半年需求量增多,但整體營業額卻與往年持平。“雖然業務量增多了,但現在影視公司在各種縮減成本,實體特效是影視作品最容易減少預算的一環。”楊柳無奈地說。

在一部電影的實體特效部分,有的電影爲了節省成本,懸疑類、兇殺案現場關於屍體的部分可以用字幕代替,省去了做實體特效的環節。還有的作品會對這類場景做模糊處理。再有的影視作品爲了省成本會用相對廉價的產品物料做“人臉、人皮”等輔助電影場景的實體特效。這是常用的降低實體特效預算的方式。

“壓縮成本後,視覺效果與影片質量下降,對公司品牌有什麼影響?”

“有的公司如果要求過分,我們會在做完效果後,要求把我們公司的名字去掉。有的甚至會用衛生紙以及顏料塗抹做實體特效。”遇到類似這樣過分的需求,楊柳會選擇拒絕。

面對現實與理想,有時候楊柳需要選擇先讓公司盈利。“北京畢竟是影視文化資源中心,大多數人學習還是會選擇北京。從每期3萬元左右的培訓費來看,也更符合北京的消費水平。”楊柳並沒有完全離開北京,公司關於實體特效培訓班依然設在北京。

“起初公司設在北京,但每年各地出差拍戲,真正在北京的時間可能只佔到30%左右,在橫店拍戲的時間有一半以上。”跟楊柳一樣,衆樂樂影視創始人林珍釗也把公司轉移到了橫店,平時圈內在北京見不到的朋友反而在橫店拍戲的時候會遇到。

對於搬離北京,很多影視創業者覺得,當影視圈子建立起來後,公司是否在北京也就不重要了,當工作上有需求時,圈內的朋友不一定都在北京見面。

二、橫店的北京影視圈

做導演和美術特效的鐘未溪、楊帥、導演林珍釗和做美術特效的楊柳,他們在橫店有一個共同的據點——俄羅斯公館。

“我就是個賣咖啡的。”

雲龍靠在咖啡座椅上,一口雪茄一口功夫茶,瀰漫在茶與雪茄的氣氛裏,他的微信時不時有新消息進來。晚上十點前後,一些朋友要來他的咖啡廳喝茶聊天。閒聊間隙,他也在幫我們聯繫其他影視公司。

我們感受到,雲龍在這裏好似百事通,想聯繫誰他都能幫忙找到,但他卻稱自己是個賣咖啡的,圈裏人都叫他“雲龍老師”。

晚上十點後,正是這間咖啡廳熱鬧的時候。投資人、製片人、導演等在橫店拍戲的劇組都會聚集在這裏聊天,楊柳調侃道:“雲龍老師的咖啡廳是橫店影視城影視行業的情報中心。幾乎在橫店影視城在拍的戲他都知道。”

雲龍是個土生土長的橫店人,伴隨着橫店成長,也見證了橫店三十年以來的變化。聊起橫店,言談之間無不流露出他對橫店的感情。“橫店從影視小鎮發展爲旅遊影視小鎮,後期要發展規劃成休閒度假影視小鎮。復工復產後,橫店作爲第一個解禁開放的影視城,領導們付出了很多。”

對於劇組過於飽和的扎堆在影視城發生的負面時,他依然對影視城充滿了理解。雖然有劇組抱怨因爲劇組太多,住宿等問題經常不能夠被完善滿足,但這裏出現的劇組卻在一天天增多,相比於往年的拍戲高峯期,約拍更加緊張擁擠。

三、院線電影遠離、網絡電影扎堆

橫店影視城逐漸成爲網生內容的天下。

「DoNews」發現,目前在橫店影視城所拍攝的劇作中,網絡電影占了近三分之二的比例,還有一部分是網劇。

我們也瞭解到部分院線電影的取景場地,有些影片是在廈門完成拍攝。有北京影視公司員工說,“橫店的場景被用的太多了,劇組在尋找新的場景。”

“現在很多院線導演爲了更逼真的熒幕呈現效果,會選擇真實的拍攝場地或者劇組自己搭建新冊場景,無論是投資方還是劇組都會支持。”另有橫店影視城的公司告訴「DoNews」。

院線電影成本高、預算多,導演有更多要求,希望拍出獨一無二的場景等原因,這幾年不少大製作的院線電影會選擇其它地方取景拍攝,這成爲院線電影很少在橫店取景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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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網生內容內容這幾年一直在野蠻生長,無論是網劇還是網絡電影,古裝奇幻題材更加受到年輕觀衆的喜愛。橫店影視城更加全面的拍攝場景、完善的體系、公開透明的報價規則等,成爲網劇和網絡電影劇組的首選。

這也成了越來越多網絡電影製作公司轉移到橫店的原因,無論是拍攝製作還是對接物料,執行層面更加方便高效。

四、價格不一

另外,橫店影視城是復工復產最早的拍攝基地,其他地方的影視城在拍攝場景或者開放度上遠不及橫店方便。因此,越來越多的劇組集中在橫店拍,出現大小劇組約拍場地緊張的局面。

大部分劇組會因爲場地原因壓縮拍攝週期,他們會把拍攝時間儘量縮短,這導致劇組工作人員強度增加。另外,劇組在住宿等方面也會遇到協調不開的問題,這是小劇組比較普遍的問題。

“現在橫店無論是拍攝場地還是住宿都很緊張,他們會優先給劇組安排集團旗下的酒店,爲了住滿集團酒店便會把劇組分散開。我們50人左右的劇組被分散安排在了5個不同的酒店內,給我們的溝通協調帶來了更大的成本。”一位不便透露姓名的製片人告訴我們,如果從劇組角度考慮,其他協議酒店或者快捷酒店爲什麼不能安排入住?這顯然引起了他的不滿。

對此,橫店影視城官方解釋爲:“橫店影視城早已形成了完備的體系,場景約拍、住宿、演員溝通等,有固定的產業鏈。影視城很難爲了今年特殊的住宿緊張問題臨時作出調整。”

當天早上6點左右,我們在酒店見到了這個劇組。他們剛剛結束影視城6點的開機儀式返回酒店補覺。“我們的生活製片爲了協調劇組的住宿等問題,連着兩天只睡了一個半小時。現在終於有時間可以睡會兒。”製片人心疼地說道。

此時,生活製片早已倒頭大睡。爲了辦公方便,酒店既是休息的地方,也是辦公間,更有不少長期駐紮橫店拍戲的影視公司把工作室開在了酒店。

五、羣演高價的真相

“500元一天的羣演、橫店影視城羣演緊缺,價格忽高……”

自橫店影視城復工以來,除了場景約拍緊張外,關於羣演的緊缺的消息也隨之而來,但真如外界所傳那麼搶手?

我們在走訪中瞭解到,由於在橫店影視城拍攝的劇組比往常高峯期還多,因而在拍戲過程中,會有臨時場景需要大量羣演的情況,但影視城在安排演員時調配不足,就會發生羣演不夠用的情況。

林珍釗也在拍戲中遇到了羣演不夠的情況,需要橫店影視城幫忙協調預約。也有劇組員工告訴「DoNews」,“我們在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也會利用拍攝場景角度以及後期製作的方式讓場面中的演員看起來很多,畢竟這種場面一閃而過,羣演臨時不夠用,也會用技術操作來彌補。”

羣演出現不夠用的情況是事實,但並沒有外界所傳那麼誇張。另外,羣演的出演費用在影視城也有明確的規定,不會出現私自上調的情況。而是羣演中也會根據片子場景需要有不同的價格等級劃分。

橫店影視城中一位獨立副導演告訴我們,在羣演中一般只是在人羣中或者大場面戲中充當人數的,依然是100元。當羣演需要有下跪場景或者充當屍體時,會在100的基礎上有相應補貼,遇到高溫天氣也會有高溫補貼等。

羣演中的特約演員也有不同價位,大特約、小特約根據片中臺詞以及表演技能或者明星替身等戲份,有500元、800元、1000元、以及上千元的價格區間。站在男、女主旁邊的羣演,鏡頭會拍到或有特寫鏡頭的羣演稱爲前景,這種價格相對高一些,在200-500元不等。

有特約羣演告訴我們,“其實羣演並沒有外界宣傳的那麼缺,至少從我的感受來看,我並不覺得缺羣演。”

針對這一現象,影視城人員解釋稱,“這種尷尬局面會發生在某些大特約身上,因爲他們到了一定級別,小戲不接,但對劇組來說,對於大特約的需求並沒有那麼高。還是建議這些大特約可以稍微放下身段,接一些看起來不那麼大的通告。”

六、三四線演員有的“喫不上飯”

不止特約演員遇到接通告的尷尬,部分二三線左右的影視演員也在今年的影視環境中遇到了類似的窘境。

據瞭解,對於三線左右的演員來說,他們希望拼命擠進一線,同時不想降維接拍網絡電影以及戲份角色較小的戲份。在影視環境不好的情況下,導致電影數量整體減少,處在金字塔間的一線演員並無影響,四五線的演員照樣可以接一些小角色或者網絡電影角色,而不上不下的演員就會很尷尬。甚至有劇組的演員統籌說,很多演員接不到合適的戲,甚至“喫不上飯”。

“Action!”

“聽到片場這個聲音我就感到興奮。” 一位在橫店拍戲的演員王焱說。今年已經拍了三部戲的王焱,有大IP網劇,有院線電影,也有接拍網絡電影。他的心態很好。“我理想的狀態就是大家看着我眼熟,但不知道我是誰。”

在金華泗塘影視基地見到王焱時,他正在拍一部戰爭題材的戲,在山上的一個山洞中,他的衣服已經穿了20多天。“這身衣服從穿上那天起不能洗不能換,戰爭題材本身衣服就要顯舊顯髒。每天拍完回酒店裏面的衣服都要換掉,但白天拍戲依然要穿着這件衣服。”

此時,洞外下着大雨,幾層衣服時不時會被洞裏漏下的雨水打溼。旁邊的道具箱放着幾個裝在袋子裏的饅頭,箱子與袋子上的雨水依稀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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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我們拍戲中最舒服的幾天了。”王焱說,在此之前,橫店已連續半個多月沒下雨了,40多度的天氣在室外拍戲,也有工作人員因爲中暑以及工作強度大而被送到醫院。

自從橫店影視城復工以來,王焱已經拍了三部戲,連軸三個多月的工作已經讓他超負荷運轉。不過好在他的戲即將殺青,他準備休幾天假,再看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七、在影視城拍戲的網紅

2月份,一個劇組也沒有,影視城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平時熱鬧的影視疫情期間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出去買菜都覺得嚇人。”疫情期間的影視城彷彿空城一般,這讓“橫店西門吹雪”的總策劃王會亞極不適應。

抖音賬號“橫店西門吹雪”,通過拍攝片場花絮、揭祕橫店劇組的拍攝過程和道具、演員之間的拍攝失誤等視頻在疫情期間在抖音突然走紅,半年多的時間,現在已有699.5萬粉絲。

去年12月底,有演員給王會亞發了一個劇組拍攝花絮的短視頻,這讓王會亞覺得片場花絮很有意思,並且他觀察到在各平臺的短視頻賬號中,還沒有人做記錄、拍攝、揭祕片場短視頻的內容。

“我的抖音賬號最早只有43個粉絲,發過一條橫店影視城的花絮後,漲了幾百個,我當時覺得這個類型的視頻可以做。”王會亞說。

藉助橫店影視城的內容資源和拍攝便利性,他決定一試。在第二條發了一個拍戲花絮後,粉絲更多了,這讓王會亞確定了以片場拍戲花絮爲內容主體的發展路徑,僅一個月時間,“橫店西門吹雪”的粉絲便漲到50萬。

從2019年12月底開始,組建團隊時,他就想好了人設,又高又帥的攝影師、負責搞笑的演員和道具。“我們做短視頻比影視都難,拍攝、演繹、剪輯都不難,難的是怎麼在10秒的短視頻時間裏,讓劇情反轉反轉再反轉?”王會亞說道。

相比於演戲,短視頻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展現出搞笑、造梗、抖包袱反轉的劇情,這是西門吹雪團隊長期面臨的最大難題。

“你們如何保證源源不斷的素材來源和持久的創作力?”

“團隊會有想不出梗的時候,這時候我會說,有什麼想不出來的,舞臺來源於生活,生活的一切都屬於舞臺,我們的素材也是源源不斷。”

王會亞坦言,越往後素材越難想,因爲觀衆的要求也會逐漸提高,需要更意想不到的爆發和梗來刺激觀衆。他經常一個鏡頭自己否定四五十個,首先要逗笑自己,再逗笑9個人的內容團隊,纔有可能逗笑粉絲。

八、 虛胖的影視圈

面對今年下半年網絡電影行業的發展,雲龍也提出了擔憂,在扎堆上映的情況下,三大平臺(愛優騰)可以“喫下去”多少,用戶的注意力怎麼分配,網絡電影又該如何分賬,隨之而來的是投資人的投資回報率有多少?

把上述邏輯捋清之後,投資成本與投資回報率的不確定性,也讓投資人收緊了錢袋子,他們變得更加謹慎。

“真正賺錢的網絡電影只有20%,剩下的都是炮灰。今年投了五部商業元素比較強的片子,有很多人以爲我是爲情懷投資片子,但這是一個誤區,太多人被情懷所困,我認爲,商業元素應該與情懷融合的。”雲龍談道。

面對影視行業的不確定性,投資人也有在拍攝前後以及拍攝過程中撤資的情況。我們看到的是橫店影視城在今年下半年出現“擠爆”的現象,除了影視行業逐步恢復外,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其它影視城的開放不完全以及多數電影拍攝延遲的原因。

北京視覺焦點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總經理、導演嶽鵬在橫店拍攝網絡電影《火神》,這是一部改變自天下霸唱小說的電影。20天左右的拍攝週期對於網絡電影來說,算得上“大戲”。但在這幾年的影視環境下公司也不好過。今年的疫情更是讓公司雪上加霜。

《火神》劇組導演嶽鵬告訴「DoNews」,公司今年也在裁員。“我都沒有明說,工資發不出來了,跟了我多年的兄弟自動離職了。”

“有發補償嗎?”

“兄弟們理解,知道公司的難處,有的找到了其他公司,有的轉行,這一行有的時候是江湖感情,大家當時都沒計較那麼多。我心裏也很難受。”該導演說道。

九、橫店是個鎮

對於大多數橫店之外去橫店旅遊的人來說,他們並不知道橫店是個鎮。

在橫店打車的過程中, 無論去哪,只需要十幾分鐘的時間。橫店影視城的出租車是兩到三排的商務車型。出租車司機說,“這是橫店影視城的出租車,更多的是用來接送遊客,組團或者散客,可以接到更多單。”

作爲中國爲數不多的城鎮,橫店的發展離不開現今80多歲的徐文榮,橫店人習慣叫他徐老爺子,和衆多浙商一樣,徐文榮的人生也爲時代所造化。

徐文榮出生在解放前的一個貧苦家庭,僅小學文化,他對政治動盪的影響記憶猶新,1974年,徐文榮開始創辦人生的第一家企業橫店絲廠。日後,他陸續辦過的工廠有好幾百家,這其中許多工廠後來陸續關掉、垮掉、或者並轉。在其自傳中,他如是總結其一生:“苦難童年、風雨青年、奮鬥中年、成功老年、傷感暮年。”

1996年,他在北京參加會議時發現,很多電影在拍攝過程中找不到拍攝場地,回到橫店後,他便萌生了要在橫店開闢影視城的想法。

從1996年謝晉在此拍攝《鴉片戰爭》開始,這座面積只有116平方千米的小鎮慢慢發展成全國最大的影視拍攝基地。如今,全國每年有三分之一的電視劇、三分之二的古裝劇在這裏拍攝。

半夜兩點左右,橫店影視城還沒有進入夢鄉,在萬盛街上依然有很多小喫店和超市燈火通明,同樣,在影視城裏,很多影視人依然在堅持夢想,熬夜趕戲。

林珍釗的新片由於下午的大雨影響了拍攝進程,他們連夜拍戲預計在凌晨4:30殺青;鍾未溪和楊帥也經常因凌晨突如其來的靈感討論劇本;楊柳在工作室雕刻實體特效時常到深更半夜,逼真道具在他手裏就像把玩一個普通的物件;王焱的拍攝時間也很緊張,有時連續20多個小時無法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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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橫店,像他們這樣的從業者還有很多,而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其實,對於這裏來說,無論是鎮還是影城,都是影視夢開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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