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擁有一座臺之——超然臺

每一個思念中的人,看到圓月當空大約都會想起蘇軾的《水調歌頭》,“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這首詞據說就創作於超然臺上。

兄弟合力,超然始成

超然臺位於今天山東諸城市內,是蘇軾任密州太守時所建。當時不過是諸城西北城牆上的一座廢棄的臺,蘇軾修葺之後,便成了與同僚的遊樂之地。


蘇軾建好這座臺之後,卻一時沒有想到取個什麼名字好,於是寫信問自己的兄弟蘇轍,蘇轍非常瞭解自己的兄長,於是回信說:

“今夫山居者知山,林居者知林,耕者知原,漁者知澤,安於其所而已。其樂不相及也,而臺則盡之。天下之士,奔走於是非之場,浮沉於榮辱之海,囂然盡力而忘反,亦莫自知也,而達者哀之。二者非以其超然不累於物故邪?《老子》曰:‘雖有榮觀,燕處超然。’嘗試以‘超然’命之,可乎?”

現在那些住在山裏的人瞭解山,住在林裏的人瞭解樹林,耕田的人瞭解平原,打魚的人瞭解池澤,只不過是安於自己的住所罷了。這些跟那樂趣並沒有很大關係,但這個臺則可以盡享樂趣。天下的士人,在是非之場上奔走,在榮辱之海中浮沉,盡情地輕狂浮躁而流連忘返,自己還不知道。但是達人爲他們感到悲哀。兩者的差別不是在於那超然不被物質所連累的緣故嗎?《老子》說:‘雖然爲官有榮華遊觀之地,但不及超然燕處。’嘗試用‘超然’爲它命名,你看怎麼樣?

蘇軾欣以爲然,於是這座臺就有了自己的名字“超然臺”。

我心超然,無往不樂

“雖有榮觀,燕處超然”,這當是對蘇軾最好的寫照,蘇軾的命運可謂跌宕起伏,十分坎坷。一生流放到多個地方,一個比一個遠,一個比一個偏僻荒涼,但不論到何處,他都能超塵脫俗,泰然處之,快樂依舊。

“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 “此心安處是吾鄉”,走到哪裏,哪裏就是我的故鄉,走到哪裏,我就深深熱愛哪裏的土地。不管生活如何艱難,他都能怡然自樂,完全超脫於外在的事物,而保持內心的豁達與自由。

正如蘇軾在《超然臺記》中所說“凡物皆有可觀。苟有可觀,皆有可樂,非必怪奇偉麗者也。哺糟啜醨,皆可以醉;果蔬草木,皆可以飽。推此類也,吾安往而不樂?”

任何事物都有可觀賞的地方。如有可觀賞的地方,那麼都可使人有快樂,不必一定要是怪異、新奇、雄偉、瑰麗的景觀。喫酒糟、喝薄酒,都可以使人醉,水果蔬菜草木,都可以充飢。以此類推,我到哪兒會不快樂呢?

  無論走到哪裏,都可以保持內心的快樂,這是怎樣的超脫與達觀呢?蘇軾剛任密州太守時,適逢當地連年乾旱,蝗災氾濫,盜賊橫行。蘇軾每天賑災救民,工作十分辛苦,廚房裏空蕩無物,每天都以野菜充飢,但他依然很快樂,說自己在這裏住了一年後,竟然長胖了,白髮都變黑了。還在閒暇之餘修葺了這個廢棄的臺子,“超然臺”,還在上面悠然自樂。

  可見,快樂的人在哪裏都能找到快樂,都能快樂的生活,我們應該做環境的主宰,怎能變成環境的俘虜呢?

超然物外,樂在內心

人之所不自由,不快樂,大約都是因爲在意的東西太多,錢財,地位等。我們越是在意,就越是緊張,越是患得患失,越是得不到心靈的寧靜與自由。

而蘇軾在一次次的貶謫過程中,在艱難困苦的日子中越挫越勇,越活越通透。人不過是如空闊天地間的蜉蝣般如此渺小,不過是滄海一粟,一切榮華富貴,功名利祿也不過是過眼煙雲,終將都會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人生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如果被外在的事物所綁架,所左右,那人生大約將沒有多少快樂可言,唯有保持內心的豐富與寧靜,纔可享受真正的快樂。於是他堅持追求內心的“也無風雨也無晴”,努力做“猝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的大勇之人。

正如蘇軾在《超然臺記》所寫:“以見餘之無所往而不樂者,蓋遊於物之外也。” 蘇轍把這個臺子命名“超然臺”,是想說明我之所以到哪兒都快樂的原因,大概就是在於我的心能超乎事物之外啊!

蘇軾此後經常與朋友登臺遊樂,春看細雨冬看雪,飲酒作詩,共度暢意人生,他春天在這裏寫下思念家鄉的《望江南》,秋天寫下著名的《水調歌頭》。在這裏他感悟到“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要不負韶華,珍惜生命的美好時光。他對人世間發出美好的祝願“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超然臺”是蘇軾最好的寫照,超脫達觀,欣然自樂,“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站在“超然臺”,看雲舒雲卷,燕去燕回,你是否也飄離了人世間的各種羈絆,心靈也開始放飛。你是不也想在內心建一座自己的“超然臺”,活出瀟灑的模樣。

傳統文化與人生哲學系列54(1)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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