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綵衣的姑娘


2002年的夏天,

我住在莫斯科伊茲曼洛夫斯基那邊的,ACT市場旁邊的一個賓館裏。據說那是1980年那屆莫斯科舉辦的奧運會的奧運賓館。

夏天,正是我們生意的淡季,大部分人都回國,也有一些人在那邊留守。

莫斯科的夏天很寂靜,尤其在我們居住的賓館附近,因爲地處屬於比較偏僻的地段了。

我和黑毛兄弟住一個房間。百無聊賴的日子,大家每天都起得很晚。但我習慣了早起。我每天一早醒來,黑毛兄弟都還在呼呼大睡。

莫斯科與國內相差五個小時的時差,那會莫斯科還實行夏令時,所以實際作息時間差了六個小時。

其實,對於淡季的我們,談不上有什麼作息時間。而且莫斯科的夏天,晚上全黑的時間大概最多不超四個小時。

黑毛兄弟有一臺黑色的松下手提電腦。放在北窗口的桌子上。

上網是那段日子打發時間最好的方式。

我們買最大面額的1000分鐘的電話卡,撥號上網。一張電話卡從最初的五、六十美金,到最後的十幾,不到二十美金。

雖然是撥號上網,網速居然也不慢。

我每天都去聊聊的“三笑茶館”。

莫斯科的上午,就是國內的下午,聊天室裏人三三兩兩。“三笑茶館”是一個小聊天室,常來的也就二三十個人。

某個上午,不知道是誰,有人就從那邊播放了“衝動的懲罰”。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刀郎的歌曲。

我喜歡他沙啞又帶着蒼涼而空曠味道的聲音。平直地唱着歌詞,娓娓道來,敘說着曾經的故事。充滿西北荒野的曠達。

就像我一直神往的唐詩宋詞裏描寫的北方塞外風光。就是那種“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簡單,孤寂,荒涼,驚豔。

刀郎的聲音就是詩詞裏的邊塞風光詩。每次都讓我聯想起“無邊無際”的這個詞——

無邊無際的藍天白雲,無邊無際的草地牛羊,無邊無際的沙漠戈壁,無邊無際的思緒哀愁……

再後來,就聽到各種批評他的聲音,說他的歌曲是“口水歌”。那會兒大概時髦小衆圈子的歌曲,流行搞小圈子的“歌友會”。

即便也是翻唱歌曲,那也是肯定要在幾處地方變一下聲調,或是拉高,或是壓低,或是咿咿呀呀地拖長個幾拍,聲音繞上幾圈。否則,那是步了人家後塵,顯現不出自己水平,不能堂而皇之地稱之爲重新演繹了。

後來,那些大咖們,或是成了評委,或是成了導師,或是出沒各種娛樂節目。鮮見有人還在埋頭做音樂。

他們都是一副藝術家的樣子,男的必定是長髮留須,中裝手串;女的或棉或麻的道袍加身,胸前大長串;要麼就是從上到下一身褲腿瘦,胳膊瘦,身子瘦,外加褲腿短,袖子短的貼身裝。

而刀郎依舊戴着那頂棒球帽,不炒作,不娛樂,不跑場,……

我依舊一如既往地喜歡,並聽着他的歌曲。

網上買了幾張他的CD,顯然是翻錄的盜版,音色並不美,用在我那個舊車上,並同我這個“舊人”。一切都舊得恰到好處的剛剛好,是個正合適。

裏面聽到一首之前不曾聽過的歌曲——《身披綵衣的姑娘》。

時常爲之沉吟不語,循環聽曲。


簡書沒法貼歌,只能附歌詞:

身披綵衣的姑娘 爲何那樣的憂傷

晚霞映紅氈房 爲何臉上閃爍淚光

情人啊去了遠方 孤雁難飛成行

小羊離開牧場 臉兒就會枯黃

白雲朵朵帶我去飄蕩

化作了清風的時候吻向他臉龐

思念像野火在草原上飛揚

化作了清煙的時候會飛到他身旁

情人啊去了遠方 孤雁難飛成行

……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