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音

夜裏,忽然感覺心情壓抑。因爲壓抑,故夜已很深,仍然呆呆坐着。

正呆坐時,忽然從不明方向傳來一陣異聲,幽幽地在耳中響起。

聽到這些聲音時,我悔的腸子都黑了。

悔我爲什麼沒有學會記譜呢?如果能把這神奇、美妙的聲音譜下來送給世界,多好?

可惜了!這麼好聽的聲音,只能獨享,除我之外,誰也聽不見。用“孤芳自賞”形容也不知合適不?

如此奇美絕妙的天籟之音,也不知用什麼樂器演奏出來的?喜慶、歡快、輕鬆、優雅,令人倍感愉悅!我能感覺到我受此天籟感染後,臉部的肌肉不知何時擠出一絲微笑,感到心中一片祥和,幾縷溫暖。

同時,我還聽到隱約有人聲呼應,有流水潺潺,那人聲似經水聲傳導出來。

我閉上雙目,似乎置身於另一個世界,到處是美好的聲音,像進了世外桃源。

門外一陣房檐滴水的聲音,但我聽到的聲音一定不是門外傳來的,它應該是我耳中的流水聲帶來的。

有小孩的說話聲,嬰兒的啼哭,婦女溫柔的聲音,男人勞動中弄出的聲音,老人慈祥的聲音,還有雞鳴犬吠貓叫,各種鳥兒的鳴叫……

這麼多聲音,一點也不吵,反而傳達出一種孤獨、寂寞的感覺。太奇妙了!

我忘記了時間已是子夜,因爲聽到了太陽和雲朵飄升的聲音。我聽到自己不是坐在家裏,而是坐在一個山洞裏,山洞裏有泉水,所有的聲音都是順着泉水流淌出來的。

我聽到了樹的畫面,還有花花草草,以及羊腸小徑;聽到了散落於村莊的小土院兒,以及磚塊壘疊的樣子;聽到院前的大樹和樹上的枝葉;聽到了小村莊前的泉水流過村子,村後遠方的小山。

我睜開眼睛,畫面消失了,只有聲音還在繼續。

我知道這是幻聽,所以不至於跟幻聽來的聲音對話。更不可能有人發覺我一個人忽然無緣無故地露出開心的笑容。

之所以沒有和幻聽之音對話,是因爲我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因爲他們說的話不是漢話,也不像西洋話,感覺根本不屬於這個時代。

說不定是古漢語呢。

聽不懂,卻能聽出人聲嘈雜,嘈雜卻又不吵,不但不吵,還安靜。安靜,還有生機。

奇了怪了!

我敲了敲腦袋,把手指插進耳朵。聲音還在繼續,並未因此中斷。

我不由陷入冥想之中。

這聲音究竟是前世的殘留記憶呢?還是自遠古穿越進了我的耳朵?莫非是因機緣巧合被大自然錄製了古代某一生活片斷儲存在時空中,又因機緣巧合通過夜雨檐聲把此片斷經我耳中播放?反正,我不相信這些幻音是鬼弄的。如果與鬼神相關,也應是仙音。

如此好聽、能夠帶來祥和與安靜的聲音,怎麼可能和美好的事物沒有關聯呢?

而如此美好的事物,地球上的人有幾十億,卻唯獨我遇上了,怎能不愉悅呢?

我多希望這些聲音能夠有更多的人聽到,讓更多的人感受這祥和。

我相信,這幻音是來拯救我的,是來度化我的,也是安慰我靈魂的。

或者是來清洗我的心靈的。

我想看看外面的雨下得有多大,當我打開門,卻發現根本沒有下雨,更不會有檐水滴下。

幻音中的檐水卻仍然在滴響。

帶着幻音,我睡了,沒有失眠。

阿彌陀佛,阿門,無量壽佛……

朋友,我多希望你也聽一次這樣的幻音,希望它也能給你以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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