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的獨立行動

下班晚高峯的地鐵開始擁堵起來了,到換乘站了,人流開始如潮水般湧動。米老師也隨着人流匆匆往前走着。走下臺階時,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背影閃入眼簾,那不是兒子小憨麼?米老師又仔細看了下,確認,那就是小憨。

米老師下意識邊放慢腳步,邊看兒子往哪一邊走。多年的地鐵上學路,已經讓小憨養成了快速利落換乘的習慣。看着1米7個頭的兒子往車尾方向走了,米老師才慢慢地往相反的方向走。

2個多小時前,從醫院檢查完視力的小憨不是說要坐地鐵回家,順便去森林公園徒步麼?難道是半道去了別的地方玩纔回家?上週剛允許他和同學相約去郊區公園徒步,這周又去找同學了麼?明天就是疫情後的復課第一天,並且有四門開學考試,孩子難道忘記了?初二了,該自己有緊張努力的意識了呀。

儘管心裏有無數個疑問,但是米老師並沒有上火。自從兒子進了初中,而且是這個城市首屈一指的重點學校,她也在調整自己的心態。孩子的學業重要,但身心健康,三觀正,心態陽光積極更重要。但是,今天這狀況不同尋常,需要好好想一下怎麼溝通。

很快三站就到了,米老師又是慢悠悠地下車,等兒子先下車走了,纔開始走向出口。而且,她還特意去銀行辦了點業務,避免和兒子一同進家門的尷尬。

回到家。米老師放下揹包,看小憨的房門關着,就輕輕走過去,敲了敲門。問小憨回來多久了。小憨低着頭說,剛回來。“森林公園徒步感覺怎樣?”“還不錯呀。”小憨的眼睛一直在躲閃。這樣的說謊暗示怎麼能逃得了米老師的眼睛呀!“說吧,你到底去哪裏了?”米老師還是沒有忍住,直接逼問了。小憨自然不想承認,他還不知道媽媽爲什麼這麼說話。

坐在沙發上的憨爸看出情形不對,也破例地和米老師一條戰線。“今天我如果沒有確實的證據,我是不會這麼質問你的,你能不能說實話!”米老師拔高的嗓門裏明顯有了憤怒。她憤怒的是,兒子竟然當着面撒謊。

小憨低下了頭。“是不是去找同學玩遊戲了?”“不是!”小憨擡頭,目光憤怒又委屈地和米老師對視。米老師信了,說真話的時候纔有勇氣對視。可是沒去找同學玩是幹什麼去了?今天她必須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去科貿大廈修單反了。”小憨聲音低低地說道。米老師腦袋轟的一聲巨響,彷彿一顆炸彈在腦子開了花。科貿大廈是個有名的電子城,魚龍混雜,多少人在那裏被騙?他一個小毛孩,居然自己揹着小一萬的單反去那裏修理?好好的單反怎麼壞了?要修理在醫院時等候那麼久,爲什麼沒有提及?這明顯就是早就計劃好的呀。

米老師心裏五味雜陳,既爲孩子的獨立欣慰,也爲孩子的不諳世事擔憂。於是,語重心長跟他講了科貿城的複雜,兩人商量好第二天放學一起去商鋪找店家補開發票。

第二天放學,小憨帶着米老師來到科貿大廈。輾轉幾番拐到地下二層。破舊昏暗的樓層裏,可能因爲疫情影響,零零散散開着幾個店鋪,跟樓上貨品琳琅滿目的情形天壤之別。一想到昨天兒子一個人還在這兒修理相機,米老師就不由得心顫了一下。要是遇上不良商家,要是遇上變態壞人,小憨還能好好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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