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白鯨》(2)

本着讀和寫不分家的原則,一口氣讀完《白鯨》的前三章後,寫點算不上心得的即時感,消化一下,換個興奮點。

第一章《幻影重重》,可以看出作者如初登臺的刀馬旦,渾身抖擻,猛回頭,不由得你不喝彩。我,以實瑪利,在潦倒無聊苦悶之際,來到曼哈頓島城,先給“或被縛在櫃檯前,或被釘在凳子上,或鉚在寫字檯邊”(我爲之動容)的衆生畫完像,又給自己畫像,將萬般辛酸付之一笑,其中有“因爲在這個世界上,逆風的時候永遠多於風從船艄吹來的時候。所以,待在後甲板上的船長呼吸到的空氣多半是船首樓甲板上水手們排泄出來的。”——阿Q式的勝利法;有“你倒說說看,誰不受人使喚?”——無奈的通透語;有“至於我,這次偏偏上了捕鯨船,毫無疑問,那是老天爺早已擬定好的宏偉的節目單中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而已。”——“人的一生,你所經歷的一些東西是必定的,或許在你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你已經看過自己的劇本了,所以纔會選擇以這個身份來到這個世界,所以就一定會有你覺得值得的事情。”——這是與裏予同樣出色的體悟;有“因爲我們是那麼真心實意地相信,金錢乃人間萬惡之源,隨你怎麼說,有錢人絕對進不了天堂。啊!我們是多麼歡歡喜喜的把自己送進地獄去啊!”——含淚的智慧溢出的幽默;有“遙遠的事物總讓我心癢難熬。”——似曾相似的平淡語。

說第一章是開門紅式的妙文,一點不過。

第二章《打點行囊》和第三章《大鯨客店》,是在“我”發完滿腹牢騷後,開始說經歷了。第二章是在唸唸叨叨中,爲打發登捕鯨船前的一天兩夜而尋求一張可以安身的牀,來到第三章。糟糕的店,糟糕的合鋪,從彆扭到萬般無奈的湊合,再到心生恐懼,終而安睡,期間跌宕起伏,令人辛酸卻飽含新奇趣味。也有“不過現在別這麼哭哭啼啼地訴苦了,我們要去捕大鯨,以後哭的日子還多着哩。”——何必爲部分生活而哭泣?君不見,全部人生都催人淚下——這塞內加式的哲語;也有“他掏出一根火柴,把它削成牙籤。”——這種令人羨慕的細節。

等着“第二天天亮時”,再讀再說。希望自己能繼續下去這種感覺和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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