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雨夜

還是看不見月亮,在中秋之夜,已經忘了有多少箇中秋沒有看見月亮了。
雨一直滴滴答答的下着。心情肯定是不會好的。
不想長大的想法在腦海剛一晃而過,還沒記起那首歌的歌詞,衛生間鏡子裏那佈滿皺紋的面容就再次提醒自己,青春不在,已經老去。
……
點燃一支香菸,靠在沙發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像極了是要把憂鬱的心情隨着煙霧吸進肺裏去過濾掉,再從嘴鼻吐出去一樣。神經的緩解在孤獨寂寞的節日裏香菸自然就是最好的依託。
……
電視機裏放的是老歌,專門在QQ音樂裏下載的,不聽反而還好些,越聽越不想動,因爲陳年舊事隨着老歌生生的再度將思緒拉回到了每一首熟悉的老歌的那一段時空。就那麼靠着、聽着、想着……
石榴是母親藏起來等到拜過月亮了才能食的,盤子裏除了拜月的月餅還有蘋果和雪梨。梨樹下,小方桌,香爐裏點燃的三支香,有外婆,有爸爸媽媽還有兩個哥哥,母親摟着喫撐了想打瞌睡的我,講着月亮的故事,朦朦朧朧中母親逮着我欲指向月亮的小手指,輕輕的告訴我,月亮不能用手指,晚上要偷偷割耳朵。於是早上起來就傻傻的摸摸耳朵,生怕偷偷指了月亮被割了口子。
……
值班不能請假,於是單位福利月餅大家共享,炒幾個菜,多數是罐頭,那時的俄熱還沒有現在這麼方便,酒醉了,跳累了,聲音吼嘶啞了,爬牆掰了班瑪家的包穀,鑽過鐵網摸了大集體的蔬菜,碰響了爲防盜而設置的罐頭盒,守地的電筒光從騎在欄杆上的腳下晃過,僅僅就差那麼幾公分就丟人到了家,黃成明直接就撲進了菜地,一動不動,他也真不敢動,因爲我騎在欄杆上也不敢動,那幾個放哨站崗的女同志別說敢動了,嚇得蹲在地上沒叫出聲來就已經不錯了,回去的時候還得攙扶着她們,最可氣的是驚魂未定的人,居然搜遍了滿地撒落的菸屁股,也沒找到可以吸食一口壓驚的菸頭,稍微可以吸食的菸頭也被訛詐花五毛錢買來。
……
走南闖北的日子,中秋就在飯店和KTV裏推杯換盞,歇斯底里的發泄中度過,稍微的放縱就跟月亮和月餅斷了傳承,在喝着唱着鬧騰着的瘋狂後,醒來除了頭疼和掛在眼角的淚水,早已沒有月亮。賞月也只屬於那些浪漫情侶。
……
總想着有個奔頭,於是義無反顧的一頭就扎進了鋼筋水泥的城市,當激情耗盡,身體疲憊不堪,卻發現理想和現實還有着根本無法觸及的距離,有月無月已經不會在意,中秋夜也只是一個季節,母親打來的電話該添衣了!失眠也僅僅是因爲遠在他鄉的丫頭和自己濃濃的鄉愁!
……
庚子年的中秋,被不安和焦躁困擾的季節,不一樣的中秋,特別的中秋,與往年一樣的也只是還是下着雨,同樣沒有月亮!
以此文敬歲月,誰與我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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