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女婿》第十八章 深陷情沼

鄧婉瑜與楊明處理完鄧豐碩的後事,匆匆趕回來看鄧城志。鄧城志顯得蒼老多 了,身體依然虛弱。這些天,雖然有護工24小時照看,鮑雅麗堅持每天陪在他的身邊。當她看見婉瑜他們進來的時候,主動退到一邊。

“爸爸……”婉瑜看着憔悴的鄧城志,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往下落。

鄧城志慈愛地拉着婉瑜的手,他原本沙啞的聲音更加沙啞了:“婉瑜,放心!雖然爸爸現在大多數時間感覺生活無以爲續,但必須繼續。我會好好活着,你也要好好的!”

婉瑜邊擦眼淚,邊使勁點頭。

鄧城志又看着楊明說:“阿明,謝謝你一直陪着婉瑜。沒有你,婉瑜經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

楊明說:“阿爸,這是我應該做的。您要養好身體讓婉瑜放心啊。這些天她在老家非常擔心您!”

“我會的!”鄧城志扭頭說,“雅麗,這幾天你累了。婉瑜回來了,他們陪我一會,你先回去休息吧。你自己就不要開車了,讓小王送你回去。”

“好,哥。明天早上我再來。記得按時吃藥啊。”鮑雅麗一番叮囑後戀戀不捨地離開了。

看着鮑雅麗離開的背影,鄧城志感慨道:“多好的姑娘啊!”

聽了爸爸的這句感慨,婉瑜與楊明面面相覷。

“婉瑜,我知道你們對雅麗有誤會。現在,你哥因她不在了,你肯定更恨她了。這個我也不怪你!一個天生尤物,持寵而嬌的人,肯定有她的傲慢和無禮。可是,婉瑜,你知道嗎?自從你媽媽得病以後,我都沒有過到好日子。只有和雅麗在一起的這些時光,我感覺自己活過來了,有時候甚至覺得以前都白活了。她教會了我去享受生活,讓我意識到我這一生一直在浪費生命……”

鄧城志巴拉巴拉地講了一大堆,目標在勸導婉瑜不要怪罪鮑雅麗,更不要遷怒鮑雅麗。如果婉瑜愛爸爸,那麼她就得學會愛屋及烏,鄧城志不求她們之間親密無間,但至少要和平相處。

作爲粗人一個,鄧城志幾乎沒有思考過自己活着的意義,以前他活着的一切目的爲了讓企業生存下去,維持一個家的安穩,讓孩子們能夠有出息,在必要的時候幫自己一把。他和大多數一不小心發家致富的讀書不多的大老闆一樣,在家人不知道的場合做些放縱自己的苟且之事。但是鄧城志又不同於那些人,他爲人低調,重視家庭,即使他在最得意忘形的時候,從來都很小心,不給自己留下負面新聞。

在遇到鮑雅麗之前,他以慣性活着的方式生存着。和鮑雅麗生活在一起以後,他才活出個自我來。這種自我是對個人的精緻生活的追求。如果說以前工作是他的中心外,現在有質量的放鬆休閒纔是他的中心,讓他在苦悶的人生中發現活着的樂趣。

她在他閒暇之時,陪他機械按摩,給他敷面膜;在他出門時給他噴男士香水;除了給他精心修飾鬍子,她還給他修眉毛;她還在他衣飾搭配上下了不少功夫,讓他整個精神面貌都煥然一新;她還帶他一起體驗極限運動,和裝備精良的車隊一起去大西北無人區揭祕大自然的奧祕與饋贈。

她買了N套不同的茶具,放置在家裏不同的地方,讓它們完全融爲一體。她在不同的時間煮不同的養生茶,當她用精巧的茶具給鄧城志端來不同的湯湯水水的時候,他總感覺是天使降臨人間,來拯救他這個已經麻木的靈魂。她悄悄地改變家裏一成不變的擺設,換上了各種不同的花草玉石和擺件。整個家陡增了年輕女性特有的生機和活力。

鄧城志感覺自己年輕了10歲,這種快樂無異於打開了生活的一道邊界,鄧城志更加生龍活虎,似乎人生還有無限可能。鄧城志對鮑雅麗的感情,不是外人猜測的那樣簡單地迷戀年輕肉體。他愛她!這種愛,是迷戀老氣橫秋的人生裏激起的勃勃生機,是迷戀臨近黃昏的那道金光,是透過年輕充滿活力的她折射在自己身上的無限希望,迷戀她的愛帶給他的生命中波瀾壯闊的風景。

“爸爸,我先去院長那一趟。阿明,你陪爸爸去外面走走吧。”好不容易在鄧城志的嘮叨間隙,婉瑜趕緊插嘴道。聽自己的父親談論他的愛情,婉瑜沒有祝福的慾望,反而除了尷尬,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愚蠢和憤怒。

“好,阿爸,今天外面天氣很不錯,我們一道出去吧。”楊明趕緊附和道。

“好好好,我是需要出去呼吸些新鮮空氣了。”鄧城志說道,他站起來,楊明挽住他的胳膊,兩人慢慢地走出病房。

“阿明,聽雅麗說,高中的時候,你有一次去找婉瑜,婉瑜正好不在,雅麗就帶你到學校的咖啡館等婉瑜。可是當婉瑜看見你和雅麗在一起時非常生氣,據說婉瑜從那個時候開始和雅麗的關係不好了……”

“什麼?”楊明滿腦子想這個問題,沒有想起來自己有過這麼一次經歷,他只去過婉瑜學校一次,那是他大學期間去婉瑜所在的城市的一所大學參觀量子實驗室,他確實有去學校咖啡館等婉瑜的事情,但和他一起等的不是鮑雅麗,而是婉瑜高中最好的朋友小欣。而且小欣只是將他帶到咖啡館就去找婉瑜去了。

鄧城志看了一眼皺着眉頭的楊明,道:“我不是批評你什麼,我知道你和雅麗之間沒有關係。可是,對情竇初開的婉瑜來說,那就不是一件小事了。更何況雅麗這麼可愛,是男生心中的女神。婉瑜喫醋也是正常的。”

楊明不禁搖搖頭,看着這麼一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老頭兒,不禁一邊同情一邊嘆息。孔夫子說的“四十不惑”呢?一個叱吒商場的“精明商人”怎麼可能會對一個女人如此深信不疑?難道真的是“洗腦術”?

楊明越來越不安了。

“阿明,我說這件事,還是希望你勸勸婉瑜,不要揪着雅麗的小辮子不放。豐碩就因爲仇視雅麗,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我們活着的人不容易,再也不能相互仇視了。我真的不明白,我只是追求自己的幸福,倒成爲了他的心頭刺了,揹着我來逼迫雅麗自殺。我到底做錯 了什麼?他表面上逼迫雅麗,事實上是給我好看……我辛辛苦苦培養他三十多年,到頭來,我成爲了他的眼中刺!我恨啦……深究原因,就是他根本看不得老子過好日子!我這人生幾乎被他給毀了。我花了很多錢買下了那些亂七八糟的網站對這件事的報道和對他們關係的惡意猜測。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憐我們這些活着的人,爲他的錯誤買單,填那些他給我挖的坑,枉費我對他的培養,他用死來回報我對他的所有希望……我心痛啊……”

鄧城志一激動,眼前又一暈,差點站立不穩。楊明連忙用全身的力量撐着他站住。

院長辦公室。

婉瑜問道:“周院長,我爸爸的身體怎麼樣?”

“是傷心過度!沒有什麼大礙。等他過了一段時間,就會慢慢好。他如果不想再住院,今天就可以出院,回去再慢慢休養。”

“別!周院長,您要讓我爸爸儘可能住在這裏,越久越好!”

“不行啊,你爸爸的那個……鮑夫人吧?她一直希望越早出院越好!”

“周院長,如果你能讓我爸爸多住些日子。我個人願意再給貴院捐款一千萬。您看行嗎?我知道您有無數個理由讓我爸爸留下來。”

周院長嘆了一口氣,道:“行,行,行。如果你想讓你爸爸住下來,我會想辦法。不是衝着捐款。自從你媽媽得病,你給我們院捐的錢不少了。這件事我來操作。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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