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二十四、她隨爹爹舅舅回山去了)

幹達家的房子終於峻工了。那時農村蓋房很簡單,主體完成了也就等於房子蓋好了。那時農村的土房子還講究什麼裝修呀,只不過刷刷白就行了。

蘭花爹,蘭花舅舅和蘭花認爲現在也沒啥忙可幫了,他們就向幹達辭行。幹達讓他們歇息兩天再走。蘭花爹說,現在正時點洋芋,點苞谷的好時節,他們要回去點洋芋、苞谷。

幹達也是種了大半輩子莊稼的人了,知道農時的不可違,也就不再強留他們了。

陽春三月,楊柳依依。蘭花爹一行啓程了,幹達一家人出來送行。蘭花向他們一一告辭。幹達、乾媽一再感謝蘭花他們一家人這次幫了大忙。他們說這都是應該的,太客氣了反倒讓人感到見外了。臨行前,蘭花特意提醒幹達、乾媽,大哥結婚的時候一定要給她寫信。幹達、乾媽滿口應承着:"行行行,不給我乾女兒說哪能行?"

蘭花的眼晴在幹達,乾媽,大哥,小紅,二哥他們的臉上一一掃了一遍。她的眼光本想在二哥那英俊的臉上多停留一會兒,但她又怕衆人窺到了她內心的祕密,她只能依依不捨地迅速地撤回了自己的目光。

走開了一段距離,她回過頭來。這一次她纔可以放着膽兒多看二哥幾眼。這時,他們誰也看不出來她看的是她的二哥,還以爲看的是他們所有的人。只有二哥才能看出來蘭花這依依不捨的目光是衝着他而來的。此時的二哥,也正在目不轉睛地瞅着前方那個漸行漸遠的熟悉的倩影,他的心像被人摘去了一樣地失落。但他還要極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能讓其他人看出他的異常表現。

送蘭花他們回來,二龍表面看來並沒什麼感情變化,該幹活時幹活,該喫飯時就喫飯。只有一個人還是看出了他的一些反常表現。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大龍的未婚妻,~二龍的嫂子~小紅。

她發現最近二龍除了幹活之外,就再也不大出門了。有時,在幹活的時候,幹着幹着就走神了。有時也會發呆。從這些細節變化中,小紅也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了。小紅也是個心細如髮的女子,她這一陣子和蘭花的形影不離,她從蘭花,從二龍的眼神裏早就讀懂了他們內心的祕密了。後來,小紅還幫了他倆的大忙呢,這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蘭花他們回到山裏,她母親詳細地尋問了幹達家蓋房的一些情況。提起這個話頭,蘭花可來勁了,滔滔不絕,倒核桃似的就從嘴裏毫無遮攔地滾出來了。她還說到了兩個哥哥,大哥如何地忠誠老實,二哥如何瀟灑帥氣,還知道體貼人,尤其在說到二哥時,她的話就格外地多了些,那眉眼間藏不住內心的喜悅。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失態,急忙切換了頻道,又轉入了到了另一個頻道。說幹達,乾媽是如何如何地疼愛她等等。

蘭花也不小了,可以幫着父母上山下山種地了。有時她一邊幹活一邊跟爹和娘就說,還是幹達那個地方好,那兒路是平的,地也是平的,一眼能望到大半個地球。

爹開玩笑說:"那我託你幹達在山外給你尋個婆家,你看咋樣?"

"那可不行!我還要給爹孃養老送終呢。"

爹孃聽了很高興,娘把女兒緊緊地摟在懷裏,親了又親:"還是我娃有心。有我娃這句話,我們也就知足了。但我們不想讓你留在這個窮山溝。我和你爹能活幾天,以後你能生活得好好的,我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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