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二十八、和幹達一起回山去)

蘭花這次因參加大龍的結婚典禮而逗留在幹達這兒時間最長,有將近一個月了。她發現幹達這兒也沒啥農活了,於是就向幹達說她要回山裏去了。幹達答應次日凌晨送她回去。

下午,蘭花去了小紅那兒。蘭花告訴小紅她明天早上就要回山裏去了。兩人都是依依不捨,但也無可奈何,山裏畢竟可是她的家呀。

這一晚,蘭花和乾媽又是一個不眠之夜。這孃兒倆有許多說不盡關心和叮嚀。乾媽有些難過了,她告訴蘭花,這裏也是你的家,隨時都可以回來看看幹達、乾媽。蘭花咬着嘴脣,使勁地點了點頭。

雄雞一唱天下白,千門萬戶次第開。蘭花和幹達在前面走着,乾媽、小紅二龍他們緊隨其後。一直到了村口,他們才依依惜別。

天剛剛擦黑,幹達蘭花回到了山裏。蘭花爹和蘭花媽熱情地讓煙讓茶。這一晚,他們只說了一會兒話,就讓幹達早些休息。

第二天他們又到蘭花舅舅那兒去了一趟。幹達當面向蘭花的舅舅致謝,感謝他幫了他們家的大忙。接着又是一番推心置腹的促膝長談。談着談着就轉到了蘭花家的現狀上了。

幹達向他們提出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蘭花爹媽如今也都快奔六十的人了,也應該爲他們今後的光景做一番籌劃了。他們只有蘭花這麼一個女兒,如今年齡也不小一了,他想從山外找個可靠的年青入贅到他們家,也好爲他們二老養老送終。

但能上門的人自身條件都不會太好,不是家窮兄弟多,就是本人不太靈性。腦子有問題,以蘭花這種聰明的姑娘肯定是難以接受的。即使她爲了這個家,忍受着巨大的委屈屈從了,那她以後的日子也只能是在毫無希望的痛苦和煎熬中苦苦掙扎。窮點倒不是個問題,只要人勤快,日子還是能過得去的。怕就怕這種人窮日子過慣了,窮人的意識在心裏紮下了牢不破的根。遇上這種人,蘭花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嗎?這種人也是靠不住的。總而言之,要找一個既靠得住,又靈性點的,而且還能配得上蘭花的還真的不好找。找不到可以配得上蘭花的人,蘭花會受一輩子委屈的,這是他們都不願意看到的。

蘭花的爹媽說,她幹達,入贅的事,我們早商量過了,不用了。只要能給娃尋個好主兒,讓她飛出這個窮地方,將來能有個好日子過,我們也就滿足了。我們都是黃土擁到脖子根上的人了,可孩子的路還很長着呢,那可是一輩子啊。我們做長輩的千辛萬苦,還不是爲了讓我們的下一代會過得更好一點。

幹達說,這個就請親家放心。蘭花是你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我也決不會讓她受委屈的。此番回去,我好好留心瞅識一個合式的,而且還要蘭花能對上眼的。

這個時候,快入冬了,山裏山外都是一樣地沒有農活了。山外的青壯年都出去打工了,村裏只剩下些老弱病殘了。山裏人經濟條件不如山外,但山裏人也會享受,整個冬天可以不出門,一家人圍着火窖烤火驅寒,山裏人把這叫窩冬。由於長時間的烤火,這裏的人大多數都是紅眼邊。

至今,山裏還沒落下一場大雪。老天只給連綿不起伏的羣山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白紗,幹達獨自出去轉轉,賞賞着這美妙的自然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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