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芳文】少校子期 第三章 相識到相知(上)

茶室約會。纏着繃帶赴約不太合時宜,子期買了一頂帽子。走進茶室,扶桑眼睛爲之一亮。“怎麼那麼晚嘛?”“才結束一些喫緊的工作”“你也有喫緊的工作?”扶桑撇嘴,“帽子很好看。”“好看的是腦袋。”看着帽子下的繃帶,扶桑吃了一驚。

“沒關係的,不必緊張,醫生大驚小怪的,纏了好幾圈。”扶桑眼神帶着心疼,子期心裏暖暖的。

子期喜歡喝茶,扶桑挑了這個茶室過生日,古色古香的陳設,古樸厚重。扶桑穿着綢白襯衣,發白的牛仔褲,頭髮烏黑亮麗,讓房間熠熠生輝。子期把一對耳環拿了出來,梅花狀碎鑽裝飾。

“人家還沒有耳孔呢。” “現在可以有了。”看着欣喜的扶桑,子期也很高興。

外資企業女孩彼此之間喜歡攀比,扶桑是個素淡的女孩子,子期希望她不會有所失落,這個禮物花去了他好幾個月的薪水。

“很貴吧?”“不影響喫飯。”扶桑扮了個鬼臉,體驗一下耳環的效果。茶室瀰漫着茶香。

把扶桑送回賓館,子期沿着回營區的路走着。扶桑情緒感染了他,感覺到很久沒有體驗的輕快。

有人說,只有人類自身才是難以負荷的,因爲背了太多的不相干的言語和評價在自己的雙肩,所以生命對他來說,是一堆沙土。只有拋開別人的評價,開始自己估計自己價值的人心是豐盈的,充實的。

子期想誰又能拋開現實的環境呢,“FATE-form all thought everywhere,” 離開他人的思想,就能離開宿命的安排嗎?

意外受傷。柯業在自習教室裏,數字太抽象,積分讓她費勁了心思,翻開幾米的畫冊。 “假裝是鳥,可以飛。假裝是魚,可以潛水。假裝是狗,可以追捕野兔。假裝是貓,可以叫春撒野。假裝是天使,可以純潔神聖。假裝是魔鬼,可以兇殘無理。假裝是人,恩,有點無聊”。

和母親在城市裏相偎相依的時候,也常有這種落寞感覺。父母兩地分居,從軍營回家的時候,看着父親在站臺上揮手,她會不由自主地流淚。父親是依靠,離開他所在的空間,和母親一起的日子總是含着憂鬱。

學校裏她的性格是外向的,她爭取每一個獲得榮譽機會,努力填補心中的遺憾,那就是關注和關愛。

高中的時候,父親調回這個城市,對她和母親充滿了溫情呵護,甚至有些溺愛。

柯業大學畢業後又分配到這個城市,在父親部隊同一系統的醫療所工作。晚上她在附近的一所大學,參加專升本自學考試的輔導課程,她把功課當作積木,累了就推倒它。

她把這首小詩重新編排,譜上曲,在回家的路上哼唱它。

晚風拂過,子期感到孤單襲來。

快速開過的摩托車帶倒了一個唱歌的路人,車稍停頓,加大馬力跑開了。

子期跑過去,柯業流血很多,低聲呻呤。子期簡單幫她處理,在馬路上攔了好幾次車,直到有一輛車停下,把他們送到了醫院。

子期感覺柯業和醫務室遇見的護士很相似。

醫生看見他們滿身鮮血,立即緊急處理。

臨晨醫生不再忙碌,柯業也逐漸放鬆下來。

麻藥起了效果,她看到子期,恍惚地說:“我唱歌還不錯吧?”

賓館斷電。扶桑在賓館的房間認真審視那副耳環,鏡子中她的耳輪精巧而光潔。相書上,這種耳型的人是最有福氣的,可命運把意想不到的惶恐強加給她,親人匆匆離開塵世,她彷彿是在冬雪枯乾枝頭的幼鳥,渴望溫暖的肩膀,可這變成了一種奢望。

她有時會去教堂,不能印證什麼答案,沒有人告訴她,她將要走到哪裏。她希望感受到親人的雙手,哪怕隨時離開現實一切。

子期是她最關心的人。他堅強正直,和他在一起,嬌弱過分一些,會很自然。她的眼中,他是力量的化身。

望着鏡中的人,扶桑臉上泛着紅暈。

華屋組織公司員工在辦公室佈線,合約裏新添的工作內容。

華屋公司將爲扶桑公司內的計算機系統作網絡維護工作,親自上手組織操作安裝。

華屋喜歡爬樓梯,賓館共有二十五層,他從來不坐電梯。長時間在電腦前工作是一項不健康的工作方式,他想鍛鍊自己。

臨近下班時間,房間的燈突然熄滅了。

扶桑嘆了口氣,拿着手電去樓梯間合電閘,外面一片黑暗,電閘只有幾步之遠,突然聽到背後有呼吸聲音,扶桑大叫一聲,手電筒也扔了出去,順着樓道滾下。

清脆的火機聲響,一個晃動的身影。接着,電閘合上了,燈亮了。那是華屋關切眼神,扶桑狼狽靠在樓梯角。“對不起,嚇着你了。我剛纔在走下樓梯,累了,坐在這裏休息。”“沒關係,是我沒注意。”

雖然這樣說,扶桑嚇得邁不開步了。華屋看着扶桑,油然而生憐愛之情。

“沒有事情吧?”“常常停電。”“這段時間,我在給你們公司安裝網絡,請多關照。”“我知道,你不用客氣。”

扶桑說了聲“再見”,走回房間了。華屋發了會呆,又開始往下邁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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