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約雙鳧不自禁


閒暇亂翻,無意瞥見一首宋代無名氏的《風光好》:

“柳陰陰,水深深,風約雙鳧不自禁,碧波心。孤村橋斷人迷路,舟橫渡。旋買村醪淺淺斟,更微吟。”

一讀,還真是一派村野暮春好風光:河畔,一行行春柳,枝稍飄拂,微風吹拂下宛若少女的腰肢柔軟迷人。堤岸內的河水看上去清澈而幽深,那是一個剛剛涉足愛情之河的少女那迷人的眼睛在癡癡遙望。河心裏,有一對野鴨在某種神祕力量的感召下正彼此靠近,河心距岸遠,你儂我儂,來番親熱舉止最起碼可以擺脫人的干擾。岸邊路上,有一位行者正不知所措,彷徨四顧,蓋河面上小橋前不久給坍塌了,前行之路也就斷了頭,河岸倒是有一艘小船閒橫,但沒有艄公。那是解纜自渡呢還是返回另尋他路,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不遠處有村莊,當地人肯定是知道的,此人走投無路,躊躇不前,說明是個外鄉人。不料此人作何尋思,人家乾脆在此不走了,不進不退,乾脆在附近買了村醪和一點下酒菜,穩坐下來,有滋有味地喝起酒來了,“吱溜”一下,之後嘴裏還喃喃自語,說不定在吟詩呢。哈,那份享受,恍似神仙。

這麼解讀行嗎?當然行,沒問題。

問題是,這樣解讀真是作者無名氏的創作意圖和表述目的嗎?筆者隱隱覺得,原創者真正想要表達的,怕不僅僅是字面上的這些浮泛景緻,或者說,河畔村野不過是創作者有意或無意覆蓋在表面的一層薄紗罷了,揭開紗幕的風景纔是“硬核”。

那“硬核”裏又藏了些什麼呢?這麼說吧,當下有一些違法亂紀行爲,像賣yinpiao娼,以眼下的法規來衡量的話,明顯是觸犯了《治安管理處罰條例》的,但在古代是另一碼事,文人墨客,招個歌舞妓來助興找樂以及肢體接觸,那是常事。直接說吧,十有八九,本詞寫的就是年輕士子享受雲雨風情,魚水之歡的過程,只不過加了點修飾而已,就像“巫山雲雨”的實質並非巫山的天氣變化,“乘槎曾得問星津”(宋 史浩 《鵲橋仙》)也並非擡頭看星知時辰,探身問詢知前路。再具體呢就不說了,你自個兒咂摸去吧。

此外呢,詞牌名《風光好》也是由頭。宋代詞牌共有一千多,但常用的也就幾十個罷。常用詞牌實際是有分工的,比如壯懷激烈則選《滿江紅》來填寫,抒發去國懷鄉之思則《烏夜啼》,讚美佳人則《點絳脣》......這跟詞牌的來歷與創作習慣有關。那《風光好》呢,相對擅長鄉村風景與男女情事,謂予不信,可到“度娘”那去求證一下。

在此,文字本身的表述和點綴也透露出男女情事的“故意”,像風花雪月,柳鶯花燕,杏夭桃豔,水波盪漾,秋波春山,吟風弄月......, 誰都知道其字面意思只是個幌子。就像有些佛寺道觀,乍看飛檐翹脊,氣象莊嚴,實則淨幹些害人的勾當,否則就不會有“一人不入廟,二人不看井”的民間俗語了。

當然嘍,也可能是筆者的一種下尋思,一種“狗眼看人低”,你自己滿腦子齷齪,眼裏自然也就非亂七八糟不入了。嗯,也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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