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升入高中

第二天中午,陳沫想起昨天忘記喫午飯的事情,沒等周小芸說就準備去食堂。沒想到周小芸神祕的笑着拉住了她:“沫沫,別去食堂了,我媽媽來給咱們送飯了。”

“咱們?”陳沫以爲自己聽錯了。“對啊,昨天我給媽媽說讓她多帶一份飯,我們一起在教室喫。”陳沫難以置信,又不想受之有愧,於是連忙拒絕。

周小芸確語氣堅定:“還是不是朋友了?我說了算!”周小芸話剛落音門口就出現一位姿態優雅,面容姣好的中年女人,她的手裏拿着粉色的四方型保溫包,溫柔的喊周小芸的名字。

周小芸興奮的走到門口接過包,跟那個女人聊了幾句後就又朝陳沫的方向跑來。陳沫猜到這個就是周小芸的媽媽。周媽媽始終微笑着看着她們。周小芸激動的打開包,陳沫有點不自在,畢竟受之有愧。

周小芸從包裏拿出兩個一摸一樣的粉色飯盒:“媽媽,哪個是我的?”周小芸詢問站在門口的媽媽。這時媽媽優雅的走了過來:“這個是你的,你不是一直用這個嘛,這個是沫沫的,今天早上我剛買的。我忘記做標記了,你們先喫,下次來我貼好標籤。”陳媽媽說完把另一個飯盒遞給陳沫。

陳沫害羞的把飯盒接了過來,臉上略帶尷尬的說道:“謝謝阿姨” 中年女人欣慰的笑着:“別客氣,以後想喫啥就跟小芸說,我燒給你們喫”陳沫想說下次不用了,卻被周小芸開口打斷了:“媽,好了,你先回家,飯盒我晚上帶回去就行了。”

周媽媽看出了女兒的想法,初中生還是喜歡自在一些。周媽媽答應着看向陳沫:“沫沫,英語老師是你哥哥吧”陳沫點了點頭後,繼續說:“小芸還說,你哥哥經常給她補課,你替我謝謝你哥哥啊。”

陳沫略帶疑問的表情,周小芸坐在一旁覺得不能再讓媽媽說下去了,撒着嬌拉起了媽媽,然後把她推到了教室外面。周媽媽並沒有生氣,還是一樣溫柔的跟陳小芸道了再見。

周媽媽走了以後周小芸先入爲主的說道:“就是之前嘛,咱倆中午去一中,我得給我媽一個交代啊,我說了英語老師給咱倆補課,我媽才同意我不回家喫飯的,要不然咱們怎麼能喫得上一中的砂鍋雞湯麪,嘿嘿!”周小芸邊喫糖醋排骨邊解釋。

陳沫會意,她怎麼能不知道,周小芸是故意說給媽媽聽,周媽媽纔會感激堂哥多做一份飯給她。現在堂哥都很少給自己補課了,怎麼還會有時間給周小芸補課呢,並且周小芸的成績,根本不需要補習英語。

周小芸看出了陳沫微秒的表情變化,怕她有心裏壓力。於是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塞到了陳沫的嘴巴里。兩個人瞬間因這一塊排骨釋然了不太自在的氛圍。

周媽媽的貼心讓陳沫想起了獨自在外地的媽媽,她一個人一定吃了很多苦。

有時候在晨讀課上,班級門口會出現一些家長送來早餐或者生活用品。陳沫經常朝門口看,有時候眼睛模糊的那一會會看到門口站着媽媽朝她揮手,等她連忙擦乾眼淚的時候,門口只有一片清晰的空白。

接下來直到中考後的幾個月,周媽媽每天都堅持送兩份愛心午飯到學校,幾個月下來,陳沫臉上的肉變得圓潤,體重也恢復了正常,身高一下子長了很多。爲了表達謝意,也爲了減少內心的虧欠。每週六陳沫都拉着周小芸去堂哥哪裏補習英語。

時間一瞬而過,轉眼到了中考的時間。之前的三百多個日夜的辛苦,沒有辜負結果。陳沫如願以償的考上了一中,雖然不是高分進,但好歹過了錄取分數線好幾分。周小芸更不用說了,直接進了一中的重點班。

和其他人進入一中的情形不一樣,別人都是興奮未來充滿希望,而她們只是盼望能夠經常看到範良辰。開學的第一天,她倆有時間就在課間休息時間晃悠,期待能夠巧遇。

直到一個月後,她們在校園看到了王芒。很顯然王芒很開心能夠遇見她們,同時她們也終於知道,她們一直要找的範良辰並不在一中。

王芒帶着她們來到一中附近的一家奶茶店,中午的時候奶茶店人不是很多,寥寥無幾的氛圍,安靜的環境正好適合他們聊天。從王芒口裏得知,去年的中考後,範良辰考上了一中的重點班,成績優異,名列全縣第一。但是範良辰家境貧寒,父親因爲前年在工地上摔斷了腿,家裏有一個年邁的奶奶,和一個正在讀高三的姐姐。全家只靠媽媽一個人打工,艱難支撐。

如若不是範良辰成績好,每學期能拿到獎學金,恐怕他連初中都上不了。說到這裏陳沫和周小芸驚訝極了,她們並沒有發現範良辰是一個貧寒家境的學子。每次看到他都是乾乾淨淨的校服和洗的發白的襯衫,下身無論天熱天冷都是一條淺色的牛仔褲,腳上一雙白球鞋。

王芒似乎看出了她們的疑惑,慢慢說道:“其實開始我也不知道他家裏是這種情況,但是他很重視自己的穿着,但是你們沒發現嗎,他一直就那兩身衣服,只是洗的很乾淨。”

兩個人端着奶茶,若有若無的喝着,聚精會神的聽王芒說範良辰家裏的情況,但是她們還有一個疑問,範良辰現在在哪,是輟學了還是還在上學。終於周小芸實在是忍不住了急忙問詢:“那他現在在哪?”

“二中”

王芒頓了一下在兩人的驚訝中接着繼續說道:“二中爲了爭取他,承諾給他的學雜費全免,另外獎勵他幾萬塊錢作爲獎學金,這錢雖然不多可是已經夠他家裏的燃眉之急了。”

陳沫和周小芸面面相覷,王芒繼續道:“去年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的還登了咱們縣裏的報紙,你們都沒看到嘛?”兩個人同步的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他現在哪個班,或者你有他的聯繫方式嘛?”周小芸焦急的問道。

王芒喝了一口奶茶後搖了搖頭:“放假時我給了他我的手機號,他只說等他買了手機會打給我,可是到現在他都一直沒打,這小子我知道,自尊心太強了,就算他有也不會打給我的,他是因爲獎學金才上二中的,估計他都覺得自己的做法太違心了,但是我理解。”

怪不得,陳沫她們一直沒在一中找到範良辰,原來是這麼回事。回去的路上,她們兩個特意拐到報亭。報亭的老爺爺,坐在裏面狹小的椅子上打着盹。兩個人把掛着的所有報紙仔仔細細的找了一遍,全部都是今年,而且是最近日期的報紙。

周小芸最後不耐煩的對着老爺爺吼了一聲:“喂,請問有沒有去年暑假的報紙?”老爺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哆嗦了一下,頭重重的的磕了下來,睜開眼一副厭棄的表情“沒有”

說完老爺爺帶上了一副掛着繩子的老花眼鏡,重重的的嘆了一口,斜這眼睛看了她們一眼,睡意被兩個小姑娘驅趕的一乾二淨。陳沫沒有死心,捏着嗓門溫柔的說道:“爺爺,很抱歉打擾到您休息了,我們是很着急要找去年的報紙的,有急用,麻煩您行行好。”陳沫一邊低聲下氣,一邊兩手作揖。

老爺爺也是沒有頂住陳沫的撒嬌之勢,扶正了眼鏡,站起來身,頭探出報亭:“喏~你看到那個箱子沒,都是去年的報紙,你們找找那裏有沒有,沒有的話我就沒辦法了。

兩個人聽聞興奮的連連道謝,跑向報亭右邊那一個又舊又大的紙箱子處。周小芸看到箱子上積了滿滿一層的灰塵後,望而卻步,捂着鼻子搖了搖頭。陳沫打開一扇積了很厚的箱子蓋,她們倆瞬間被灰塵包圍,兩個人頓時咳嗽個不停。

周小芸尖叫着跳到了兩步之外,老爺爺又探出頭看了她們一眼後,搖了搖頭,對她們的行爲表示不解。

陳沫一手捂着鼻子,另外一隻手打開了擠滿灰塵的盒子。還好,裏面的報紙倒是很乾淨。離預備鈴只有半個小時了,陳沫把一份份的報紙拿出來放到地上排列開來。周小芸終於捂着鼻子嘴巴走上前,一份一份的看着報紙,看到去年中考成績出來後的時間就撿出來放到身後。

終於二十分鐘後,她們一共撿了十幾份附和時間的報紙,把剩餘的報紙又整齊的擺放在了箱子裏。實在沒有時間仔細的尋找報紙裏的內容了,她們只有買下這十幾份報紙回去慢慢的研究。陳沫問老爺爺這些報紙多少錢,爺爺擺了擺手:“要就拿去吧,不要錢,反正也賣不出去了。”兩個人高興的連連道謝,每人抱幾份報紙一同衝向學校門口向裏湧的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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