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雅麗找了幾個下屬談工作。最後，鮑雅麗將王成慶留下來。
“這個人必須死或殘廢。”鮑雅麗說着，將寫有人名的字條舉起給王成慶看。
王成慶認真看了一眼人名，點頭。
“不要再找Alice，她已經被警察盯上了。不要讓警察拔出蘿蔔帶出泥來。要小心。”
“知道。鄧豐碩一死，她那邊也沒有風險了。這個女人太貪心，把自己搞成這樣。她是自作自受。”王成慶回答道。
“這個人，你怎麼打算？”
“還是在暗網上找人做省心。先付定金，事成後付餘下的部分。只是線上交易，雙方誰也不認識誰，即使出了事警察也很難找到我們。”
“暗網上有很多騙子，你要特別小心，找的人要可靠。不管是誰做，都必須讓警察找不到破綻。我們也要提防暗網上的人，他們也可能找到我們。Alice不也以爲別人找不到她，不願意多付那20萬被人追殺嗎？那些人有的是亡命之徒，他們非常危險，也有的是高智商的人，據說上次和Alice聯繫的人只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就鎖定了她。”
……
吳正宇監聽了這段錄音，他們早已在這間辦公室的燈管裏裝有一個針孔攝像頭，他們將鮑雅麗手上的字條放大，只有模模糊糊的兩個字，他們猜測這兩個字應該是“楊明”。
吳正宇吩咐技術人員對王成慶的所有上網行爲進行監控，並立刻約楊明見面。
“楊明，如果有人要你的命。你怕不怕？”吳正宇開門見山地問。
楊明長時間盯着吳正宇的眼睛，看他不像是開玩笑，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酒窩，道：“弘一法師有一天在街上遇到一個日本兵，對方說要殺了他，問弘一法師怕不怕。弘一法師回答說，如果命中註定你今天殺了我，我有什麼好怕的？如果命中註定你今天不殺我，我又有什麼好怕的呢？我想弘一法師的回答就是我的回答。不同的是我的修行相比弘一法師差得遠。所以我對有人殺我這件事沒有弘一法師這樣的淡定，我既好奇又很忐忑。好像一個小學生突然被叫到講臺上，不知道接下來是禍還是福，於是這一路雖然短暫，但他走得應該非常慢非常慢，既期待又害怕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吳正宇聽後稱讚了一句：“形象、真實。”
楊明正色道：“這個時候要我命的人，是她嗎？幾個月她不僅什麼也沒撈着，還因她喪失了一條人命，她應該急了。畢竟一個老藏着大尾巴狼，遲早要兇相畢露。”
“根據她以往的經歷，她的耐心在七八個月左右。現在她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了。”吳正宇說 ，“你是她最近的目標。”
楊明從牙齒縫裏擠出兩個字：“榮幸！”
“現在的證據還不能對她怎麼樣，最多是未遂。再加上她的顏值和討喜情商，很容易博得法官同情，肯定是個輕判。”吳正宇道，“以她的本性，出獄後定會對你們不依不饒。”
“如果可以，我願意拿我的性命來換婉瑜他們平安！”楊明說，“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告訴婉瑜真相。我不希望她帶着內疚生活。”
“學生黨時你癡情，我還以爲你少年意氣。沒想到現在還是如此。”吳正宇說，“這麼多年主動對你投懷送抱的女生不少吧？難道你都沒有動過心？”
楊明一笑，道：“有啊！大二的那年，婉瑜說她找了個男朋友，還把照片發給我看。當晚，我跑到酒吧買醉，一個天仙一般的女孩走到我的身邊，說陪我一起喝，她告訴我，她是大四的學姐，她認識我，說我大一入校的時候，第一眼她就被我迷住了，這兩年她一直偷偷地關注我的微博，默默地愛着我。爲了證明她說的是真的，她還給我看她手機裏的相冊，好多我的照片，都是各種角度偷拍的。我當時被她感動了，在醉眼朦朧之中，我覺得她特別美，比婉瑜還要漂亮。我差點愛上了她。”
“靠！我怎麼不知道？”吳正宇驚叫道。
“第二天她就消失了。後來，我聽說她出國了再也沒回來。她當時就想在出國之前跟我告個別，所以在酒吧裏找到了我。就這樣。”
“你們那天晚上有沒有發生點什麼？”吳正宇壞壞地看着楊明。
“跑題了，吳局長！我還在擔心我的小命呢，敢情不是你的命，你還這麼有閒情八卦。”楊明笑着說。
“我今天主要是聽故事，順帶辦點正事。哈哈……”吳正宇哈哈大笑，道，“放心！即使你有捨生取義的心，我也不允許。你以爲我們警察就是喫乾飯的！”
楊明叫道：“得，你們不是24小時把我當犯人一樣對待吧？你這樣限制人身自由我可不幹！”
“我限制你人身自由，哪能給別人機會下手呢？嘿嘿嘿……”吳正宇詭笑道，“言歸正傳，你最近只能家、公司和醫院三點一線活動，其餘的地方哪裏都不能去。具體來說，你的每次行動都得聽指揮，不能掉以輕心。我們想順着王成慶這條線找到更大的犯罪團伙，所以我們不會打草驚蛇。現在，你就是我們甩出去的一個魚餌，你很危險，但我們時時刻刻都保護你。”
楊明調侃道：“這麼說我現在既是國寶級的大熊貓又是被扔向虎口的肥肉嗎？”
吳正宇向楊明豎起了大拇指，說：“貼切！不過，我倒是希望你是你研究的量子，你的運動軌跡只限於測不準原理，任何壞蛋都休想找到你！這樣我就放心了！楊明啊，說實在話，我比你更緊張。”
楊明笑道：“切！這麼說我還得寫遺書。”
吳正宇嚴肅地說：“配合我們，再加上你的智商，一切會OK。相信我！”
楊明點點頭，伸出手，吳正宇和他擊了一下掌，像在大學裏他們打籃球比賽時一樣，這是相互鼓勵，也是一種信任。
當天晚上，楊明坐在書桌上寫遺書。他給婉瑜寫了好幾遍遺書，都被他揉成團扔掉了。最後，他在白紙上寫道：
婉瑜，我愛你！可以想我，但不要以此爲執念而影響你的正常生活。
阿明絕筆
接下來，楊明又給爸爸媽媽寫了一封遺書。
親愛的爸爸媽媽：
坐在書桌前，回想過去的三十年，我好開心做你們的兒子。此時此刻，你們的音容笑貌就在我的眼前浮現，我愛你們！你們是世上最偉大的父母，你們讓我成爲了我自己。
爸爸媽媽，好想一直和你們相伴在世間，有你們在，我好幸福。你們是我做任何事情的底氣。慚愧的是，我卻沒有機會報答你們的養育之恩。
爸爸媽媽，我不在了，沒有人插在你們之間當第三者了，那個閃亮閃亮的大燈泡不在了。你們要更加相愛。受你們忠貞不渝的愛情影響，我一直深深地愛着婉瑜，至此不變。你們讓我懂得愛既是責任也是幸福。
爸爸，小時候您在我心中的形象就像後來被塑造的熒幕形象鋼鐵俠，您無所不能，強大無比。爸爸，爲了兒子再做一次鋼鐵俠吧，好好地照顧媽媽。你們要堅強地活下去！
爸爸媽媽，不論我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始終是那個幸福的孩子。只恨此生不能在你們年老力衰的時候盡孝，陪你們終老。如果有來世，我做你們的爸爸媽媽，你們做我的孩子，去還此生我欠下的債。
兒子絕筆
寫完了兩封遺書，楊明突然覺得有些困惑。鮑雅麗爲何要他的命呢？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