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節奏對話產生的效果

下面這一場景出自查爾斯·巴克斯特(Charles Baxter)所著的《愛情盛宴》(The Feast of Love),我們來看一下吧。敘述者布拉德利(Bradley)在一家名爲吉特斯的咖啡店工作。與他一起工作的克洛艾(Chloe)問他,他曾經歷過最糟糕的事情是什麼。至此,作者用對話、敘述和行動編織出了一幅精美和諧的場景,但是時候加快節奏了。布拉德利開始向克洛艾講述他和好友們在巴黎聖母院大教堂裏的遭遇。故事很長,克洛艾告訴他長話短說。在此,作者似乎想強調,布拉德利實際上認爲他生平做過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在大教堂裏撞倒了一堆蠟燭。對話僅圍繞着這一話題展開。

“讓我把這件事說完……因爲我的手一直在抖,我就把手伸向了燭臺,那是個獨立式的燭臺,那種枝形大燭臺,許願用的燭臺,不知怎麼搞的,事情就發生了,我的手弄倒了燭臺,所有的小火苗,所有的靈魂都跟着倒了。那些蠟燭是爲某處的靈魂點燃的,肯定有上百支,燭臺倒了,它們也全都掉在了地上,就因爲我,所有的蠟燭都熄滅了。你知道修女的反應嗎,克洛艾,那個就站在旁邊的修女?”

“她說了法語?”

“不是。她本應該那麼做,但是她沒有。沒有,她的反應是,尖叫。”

“哇!”

“沒錯,那個修女就衝着我尖叫。我感覺……”

“你感覺相當糟,史先生。我能想到。但你知道,史先生,那些東西就是蠟燭而已,根本不是靈魂。靈魂那一套,全都是迷信。”

“噢,我知道。”

“說真的,史先生,你不應該如此耿耿於懷。當你打算告訴我,你做過最糟糕的事情時,我以爲,那應該是,類似於把一個盲人給揍了,然後搶了他的車。”

“不,我從來沒幹過那種事。”

“奧斯卡(Oscar)幹過。你該讓他給你說說。”

“好吧。”

“儘管他喝多了。”她優雅地摸着自己漂亮的頭髮,“而且那個人也根本不是盲人。他說他看不見,只是爲了佔別人的便宜。那就像,就像個騙局。奧斯卡把這一切都看穿了。現在九點了,老闆。我們應該開門了。”

“好的。”我打開了捲簾門鎖,按動了開關,門簾慢慢升了起來,一天的工作開始了。蠟燭對克洛艾來說沒有特別的意義,它們就是蠟燭而已。我立刻感覺好多了。上帝保佑她。

如果作者在對話之中編入行動和敘述,場景就不會產生相同的效果。布拉德利這一人物有些神經質,這種快節奏的對話展示了他神經質的程度。當克洛艾說明蠟燭就是蠟燭,僅此而已的時候,這一點就更得到了凸顯。這部分場景僅由對話組成,因此,我們充分體驗了他的神經質,及其怎樣在他的生活中表現出來。你將人物的對話分離出來,如果讀者也在留心聽,那他就能在某種程度上瞭解人物性格及其動機,這在編織了其他元素的場景中是不可能實現的,因爲那裏有太多的事情同時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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