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聲、色(斷章)

(一)

無風,無塵,有聲,有色。

我不知道,一個開車的中年人爲何與狗發生了激烈地爭執,臉面與手指鮮血淋漓。昨晚八點多,當我在急診室用眼睛探尋其中的原委時,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冰冷而又凌厲,隔膜而又心傷,時間似乎凝固了,起碼在五六秒鐘以上。而在我,像是感受到在野外遇到毒蛇或孤狼,那種像推人於千里之外的力量。此時,正在量體溫的妻子叫我到室外去。她說:你擠在那裏幹什麼?礙手礙腳。

這一眼,我似乎看到過,在少年撒謊時,老師心裏充滿深深地疑惑,他一邊點頭,一邊用眼睛打探我的心靈幾尺深幾寸厚。我分明地感覺到他的失望,像是一場烈火被大水突然澆灌一樣,水汽瀰漫,落寞神傷。

(二)

無風,無塵,有聲,有色。

我不知道,是何種力量讓妻子離開家裏火速趕到學校?一天一夜24個小時的身體無力,我估計也只有高三老師會如此拼命。昨天上午躺在椅子上讓同事代課,下午五點二十分到家,乾脆就和衣躺下。晚上發燒,我陪她到醫院就診。畢竟是疫情期間,少不了會增加多少個環節,其中就有一道核酸監測。如果在發熱門診,有一個病人監測的結局是自己的親人和蘭溪人最不願意看到的,那麼,今天早上,說不定就會有一場風波來襲。

太陽早起,對貪睡的年輕人來說,是不會感覺到它的瑰麗與壯美。而對我而言,太陽在三四點鐘就已來到我的枕頭,與我的心靈一道思索,思索在江水雲山的秋季,月亮高掛在天空是那樣的孤獨與悲鳴,思索處在中壯年的自己,該如何讓穀類一樣的文字早日收攏歸倉,思索拄着柺杖、動作遲緩的老人,爲何把自己的病體一直拖延到晚上,才聽從兒子的規勸,來到急診室救助。

昨晚,坐在我身邊的農村大娘拉着我的手,對我說,燒晚飯時,自己還好好的,現在我就在這裏了。

是啊,我就在這裏了。這裏是生命重新拾起的地方,這裏也是黃花遺落的戰場。雖然這些年邁的人羣,他們的一生是那樣的平淡,估計也得不到醫護人員格外的照顧。但他的兒子在身邊照顧,她的女兒在身邊聊天,想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好起來的。

昨晚,又一次高烈度降溫。醫護人員他們也太忙了,甚至來不及喝一口水,去上一趟廁所,急診室一下子湧來七八個病人,而救護車又揮着馬鞭,不顧一切地向外趕去。

(三)

無風,無塵,有聲,有色。

一幕幕情景如同今早看到的光亮一樣清晰分明。而太陽的神光,像磁石似的,吸引我走到窗前,拍下它的神采,也把它留在我到大腦裏,並通過文字,也將會留在簡友的心目中。但能否與我一樣長久難忘,我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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