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英的清晨

作者:寇恩

不用鬧鐘提醒,家英每天5:30左右起牀。這個季節天矇矇亮,半個小時之後,樓下的垃圾車就會轟隆隆作響。那時候,家英已經在廚房忙開,所以攪和不到她的睡意。

她睜開眼第一件事是看手機上確切的時間,然後到“不出局”打卡,今天是她第700個早起日,然後上“易稿”簽到,接着打開學習強國,邊聽新聞邊洗漱。

洗漱之前,她會燒水。這樣洗漱完畢,她就把熱水兌了涼水一下子兩杯清水入肚,就像盆裏的蔥苗大口大口地吸飽了水分,這時候她才覺得身體復甦了,一天開始了。

學習強國要學分,單位一個月統計一次,她基本上都在做早飯的當兒完成。蒸鍋分兩層,上層蒸主食下層熟雞蛋,今天有時間,她取了一捋母親給的韭菜,剪成精細的歲末裝玻璃碗,敲下兩個雞蛋,和了點小麥粉和少許鹽,攪拌均勻,提起小煎鍋,加熱加油,薄薄一層,然後用勺子將韭菜蛋液澆在煎盤中央,順時針輕搖煎鍋,讓蛋液鋪滿整個鍋底,這樣就自然成了圓餅。用小火煨片刻,翻個身,就是一個標緻的韭菜蛋餅了。家英第一次做的時候,餅沒有成形,因爲小麥粉放少了粘稠度太低,全是碎渣渣。失敗一兩次之後,她就很有經驗了。這些教科書上沒有的細節,生活自自然然地就教會了她。

家英對於早餐是很鄭重的,就像她對於每一個清晨一樣,懷着旁人難以理解的虔誠。她準備的早餐,有主食、雞蛋、果蔬和奶製品,這是她特地學習營養課、聽朋友指教之後養成的習慣,主食不要細面類的,儘量採用粗糧。她用學來的知識照顧好自己和家人的每一頓早餐,這是她給家人新一天最大的祝福。裝盤的時候,她會根據先生的飯量調整主食的多少,她會依據孩子的口味變化果蔬,孩子並不總是領會她在早餐中的用心,家英會像每一個媽媽那樣嘮叨,“把**吃了,對身體好!”孩子會像許多別人家的孩子那樣不理會,因爲怕遲到趕時間,背了書包就出發了。家英就把餘下的餐盤收好放冰箱,等晚飯時再考慮怎麼避免浪費。

單純的蒸煮是很簡便的,家英就坐在廚房的飯桌邊,就着竈臺的壁燈,把學習強國的答題類、閱讀類作業完成,網絡不暢的話,要過6:00才能完成所有項目。學習完畢,早餐也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家英就開始晨禱時間,聽講《聖經》話語,做思考做禱告。家英珍惜這樣的時間,那是操勞生活中向上的仰望,她不能忍受只爲肉體勞碌忙着喫穿住行的生活,每一日的晨禱時間於她而言都是一次反觀內省、整裝待發,讓她懂得每一個今天都不是理所當然的,都值得好好對待。一天的預備,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是從早晨開始的。

晨禱完畢,有一段安靜的時間。通常先生已經醒來,孩子依舊在睡。家英把衣服放進陽臺的洗衣機,調好程序,她自己開啓KEEP開始做瑜伽。瑜伽的音樂輕緩柔和,她把墊子鋪好,拉起窗簾打開窗,此時外面已經很熱鬧了。伴着洗衣機的勞作聲,家英聽着KEEP的指導做操。貓咪“檸檬”佔據着瑜伽墊的一方,家英一邊做操一邊要避讓,小傢伙來家裏快兩個月了,是熱心的朋友撿來的流浪貓,因爲家裏孩子喜歡,家英覺得貓咪安靜,就接回了家,是隻乖巧有個性的奶橘。家英要陪着家裏丫頭和檸檬長大。

做完操,晾曬好衣服,她拉開紗窗來給陽臺的花草澆水。有一盆草是家英10多歲時自己種下的,輾轉搬家很多次,這不知名的草被移植扦插了許多回,她保留了兩盆帶在身邊。給它澆水的時候,她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平安,人和花木的相伴比人和人的交往簡單純一。不管丫頭有沒有起牀,家英都要進屋去給丫頭的窗臺外的花草澆水,她對丫頭說她要丫頭的窗外綠蔭一片,她在每個清晨堅持着這樣的努力。

這樣就過7:00了。不放假的話,爺倆已經喫好出門了。家英堅持7:00後進食,這樣她整個上午都不餓。家英喫好早飯,全部收拾完畢,垃圾裝袋。這樣她充實的清晨就畫上了休止符。

家英洗臉換衣服,不管上不上班,她都要自己穿得整潔得體,不辜負每一個珍貴的“今天”。在每一個平凡的清晨,家英擁抱每一個珍貴的“今天”,像許多“家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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