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涅陽三水
開學初,學校全體教師會議上,校長三令五申一些紀律:“學生安全最重要,一旦因爲你的工作不力,無條件走人。”
並且還說,學校老師已經多了幾位,不愁沒有老師,如果班級成績位列全鄉後三分之一位次的,無條件讓出班主任,後三的,無條件走人。
這個消息,讓我這個不關注成績的傢伙,很是惶恐。
我的班級成績,向來在全鄉後三位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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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定思痛之後,我放棄了所有的課程,包括週三故事會,還有整本書共讀。
從教室裏圖書丟棄之後,唯獨這兩件事情沒有停止,一直還在堅持。
如今,我又把這兩件事情也停止了。
教室裏唯一做着的,就是書本上各種詞語的書寫,各種句式轉換的練習,各種仿寫的訓練。
領導們說,課本上那一點東西,學生都掌握不住,你還讓他們幹什麼課外的?
分分鐘感覺,這話,就是對我這個不聽話的傢伙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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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教材的時候,配套提供着練習與鞏固,還有各門學科的大數據測試,還有一套目標與驗收測試題,再加上往年的月考卷。
算下來,每個單元,最少有五張試卷。再加上每兩個單元一個月考試卷。
在第一次月考前,六張試卷,反覆做,反覆做。
做到最後,我又把集中出現的錯誤試題,抄寫在A4紙上,投影出來再做。
總以爲,自己自己這樣讓孩子們做了刷題機器,成績總應該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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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級裏共有四十七個孩子,一個孩子摔傷過,智力停止發育;三個孩子被放逐不理,書寫一團糟,不知道聽課,最基本的書寫能力也不具備,寫的字,感覺就是幼兒園孩子的水準。
還有兩個孩子,書寫說得過去,就是懶得不行,逼着寫字,可是,今天寫,明天忘,啥也記不住。
還有一個孩子,瞌睡大得很,幾乎天天課堂上睡覺。寫作業時,你眼睛盯着,寫上一行兩行還行,你轉身去其他孩子那裏再過來,他就呼呼上了。
還有一個孩子,書寫時,一個生字,要看三次五次,纔可以把一個字寫好。
這七個孩子,一直努力,一直努力,每天都守着他們完成作業,但是,沒有任何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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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成績出來,除了這七個孩子外,還出現了一個例外。
就是那個小時候在奶奶身邊長大的孩子,對奶奶對妹妹的依賴性很大的孩子,這次月考,語文成績只有五十來分。
她的這個成績,讓我很意外。在平時的測試中,她一直沒有處於最低端,這一次居然是最後一個。
看她的試卷,以前做對的題目,又出現了,她依然還是錯的,爲什麼?難道平時的測試是抄襲完成的?
很是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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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鄉十個班級,我位於第四,也就是說,我們學校五個五年級,我是倒數第二。
四十多個孩子,優秀率居然超過二十。
這個數字,以前的考試中,從來沒有出現過。
想到這一個月付出的時間和精力,我有些想哭。
一遍又一遍的反覆訓練,讓孩子們幾乎都成了做題的機器,纔有了這樣的成績。
我還是願意,讓孩子們聽着故事,看着電影,做這遊戲過日子。
可是,我還能夠回到那樣的日子嗎?
我的教室,我做不了主,十足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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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的日子,題還得繼續刷,希望孩子們的基礎能力能夠有所提升,不要再被那些無休無止的基礎題糾纏。
詞語句子的大幅度提升,還得依靠大量讀書。不讀書的語文是沒有潛力可以提升的,是沒有未來可以預測的。
實在不願意,讓孩子們拘囿於一冊語文課本里,拘囿於有限的試題測試裏。
那些豐富的書籍,電影等待着他們去觀看呀!
可是,還有這個可能嗎?
我的教室,要想獲得自由,要靠什麼纔可以實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