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風流還是漁樵一生?

毒舌會痛快淋漓。讀網絡期刊文字,往往感覺言之無物,文采全無,彷彿山頭遇見山鬼,本以爲婀娜多姿,吟幾句離騷楚辭,結果回首面露全非,說的全是鬼話。

《小窗幽記》點評說:“很多文人的傖俗和無趣,連山野澤畔的漁樵還不如。爲鬼爲仙,爲教授爲詩人,只不過是外表的名相而已,至於實際內容如何,就很難說了。”

普通人每天看見傖俗,連個鬼都遇不見,還想有仙氣,一口吐出個盛唐?還想鄉愁煙波浩渺,江清月近人?

風流有風流因果。史湘雲帶頭大嚼燒烤鹿肉,帶動寶琴等都圍上來嚐鮮。林黛玉打趣說:“今日蘆雪庵遭劫,生生被雲丫頭作踐了,我爲蘆雪庵一大哭!”

史湘雲說:“你知道什麼!是真名士自風流,你們都是假清高,最可厭的!我們這會子腥羶大喫大嚼,回來卻是錦心繡口!”

蘆雪庵聯詩,她和寶琴技壓羣芳。

黛玉湘雲自有情趣,如不是才高八斗,不刻意爲文爲人,自在逍遙多好。

風流難得,得到“風”的品目,首先是名士,如魏晉人物裴秀、裴楷、王衍、樂廣、王戎、嵇康、何晏、謝安、王羲之等。

《世說新語·品藻》記:“世論溫太真是過江第二流之高者,時名輩共說人物,第一將盡之間,溫常失色。”

溫嶠品評僅置於第二流中,頗爲在意,對未入一流耿耿於懷。

人總得隴望蜀,可惜虛榮如影隨形,風波不期而至,總將自己陷入困頓之中。所以羨慕漁樵,恬然自然。“我本漁樵孟諸野,一生自是悠悠者。乍可狂歌草澤中,寧堪作吏風塵下。”希望守着夢中的挑花源,開一片沃土,過不受打擾的生活。

秦淮河和桃花源。然而,“招客留賓,爲歡可喜,未斷塵世之之扳援。澆花種樹,嗜好雖清,亦是道人之魔障。”

桃花源中也有情事,清淨地方也有爭端。總懷疑大隱隱於市,忙碌掩蓋疲倦。服散藥和衆人發熱毒,是另一種追求功名利祿體現。

曾國藩見秦淮十里豔色瀲灩,有意將其斷絕。後來思考,這樣做能夠讓名利之人,走卒販履之徒得到安慰,徹底斷了念想。

人世間處處都是如此,俗有俗的快樂,雅有雅的悲傷,均衡極好,各得所安。

看見廣場舞老大媽,想老了絕不如此,然而無人看見跳上兩曲,汗流浹背快樂不比讀兩本書少。

隨緣而起自在生活。菜根譚說:“濃肥辛甘非真味,真味只是淡淡;神奇佐異非至人,至人只是常。”

多數人平淡此生,塵歸塵,土歸土,偶爾機遇巧合做番事業,不該太多歸功自我。名士自有名士苦惱,風流債自然要償還。

尼克松告別毛澤東:“我們在一起能夠改變世界。”毛澤東說:“我就不遠送了。”

際遇不需太高評價,留不下的都是路人。

見過名士,看過漁樵,懂得風雅,也不怕傖俗,這樣生活也許更適合現代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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