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當年出紅苕

霜降已經過去有幾天了,氣溫明顯地寒冷了許多。特別是白天和夜晚的溫差拉得很大。越是晴朗的晚上,溫度越是很低。早上起來,只見對面屋頂上,大片的田野上都是白濛濛的一片,就像下了一場薄薄的雪。風,尖溜溜地,人們都不想露出手來。老人總是袖着手,年輕人把手裝在衣服的口袋裏。

前幾天還是翠綠翠綠的紅苕蔓,在一夜之間,好像經歷了一場災難,一下子都蔫了,它們鐵青着臉,無精打采地低垂着痛苦的腦袋。

喫過早飯,太陽昇高了,氣溫也升高了些。隊長敲響了村頭歪脖子樹上吊着的半片鍾。這是在提醒社員們該上工了。

接着隊長用兩手在嘴上圈成一個喇叭狀,扯高了嗓門喊着:社員們上工了,今天出紅苕了,男勞力扛上钁頭;女勞力帶上草鐮;老年人戴上手套拿上小板凳。

不同的年齡,拿着不同的工具成傢俱,隊長給他們分了不同的工種。男勞力有勁,幹最重的活,掄钁頭、挖紅苕。女勞力氣小,幹較輕的活,割紅苕蔓。老人更沒勁了,幹些力所能及的活,跟在男勞後邊,在泥土裏翻撿紅苕,捋淨上面的泥土,然後碼放成堆。

紅苕耐旱,是高產穩產的農作物,在糧食緊張的年代,每個生產隊都大片大片地、一種就是幾十畝地種植,以比來彌補糧食的不足。

出紅苕這些天,天天頓頓少不了紅苕。蒸着喫,烤着喫,切成塊下到苞谷糝鍋裏喫,溜片喫,溜絲喫,還有人別出心裁,炸成紅苕丸子,涼成紅苕涼粉。真的成了紅苕美食大會萃了。當然是先喫那些半截拉喳的,帶傷的。完整的還要保存起來,細水長流地喫。

每戶人家一年最少都能分到兩三千斤紅苕,人口多的能分五六千斤。人們把這些紅苕和糧食搭配着喫一個冬天直到開了春。爲了保存好紅苕安全越冬,每一戶人家都打有一丈多至三丈深淺不等的紅苕窖。紅苕窖底部橫向打個洞,洞的橫向深淺根據紅苕的多少,靈活掌握。把大點的,完好無損的紅苕放進窖洞裏保存。最後上面的窖口用磨扇成其他東西蓋上,但不能過於嚴密,需要留一小出氣孔。喫的時候,揭開窖蓋,一人下去,一人在上面拴一個籠子,攥着繩頭,把籠子放下去。待紅苕窖裏的人喊一聲"好了",上也的人就把紅苕籠拽了上來。

物以稀爲貴,食物充實豐富的今天,紅苕被人們視爲稀罕的食物。說實在的,紅苕比不得麥子,大米,甚止連玉米也抵不上,它是粗糧中的粗糧。但在那個缺糧的年代,它卻填飽了人們飢餓的肚子,但同時也損傷了人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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