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黃村，位於五環外六環裏，應該屬於郊區的郊區了吧。當地人在外地人面前，卻忘不了自己是北京人的身份，總覺得自己高出外地人一等。
北京南六環路海子角出口，行駛幾公里的路程，有一條街叫龍河街，街面上有一家菸酒行，緊挨着的隔壁是我正在施工的一個三層的私人繪畫學校。
因爲工地今晚要清運垃圾，而運垃圾的車子卻必須得等到夜裏十二點以後才能進來。所以我就在旁邊的旅館找了個房間，然後踏踏實實地在工地上與工人喝起了小酒。
這條街上的店面門前似乎正在維修什麼工程，地面挖的坑坑窪窪，一堆什麼設備仍在旁邊。附近有好幾家旅館，有幾家不同特色的飯館，還有生鮮超市，幾個不同內容的培訓學校。
我在生鮮超市買了點菜，有工人自願的燒起了飯菜。我想喝點酒，就又轉身出去進了那家菸酒行，也是第一次進去這裏。
這家店面的面積是一間門面房的一半左右，可能是與人合租，打了個隔斷隔開，一人一半，各做各的生意。
貨架上面擺着很多種酒類，名酒也不少，我似乎有點頭暈，隨口問一句，“有白牛二嗎”，這的一種銷量極大的家常白酒，原產地北京牛欄山。
後來因爲這種酒的火爆，酒廠的效益好了，擴張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先後吞併了幾家小的酒廠，專門生產42°牛欄山二鍋頭，人們習慣稱呼它“白牛二”。
我隨口問了一句，是ABCD的哪一種，他們問我知道是哪一種好，我說是A類最好。他們跟着說了句內行的話，我沒聽懂。
這種酒是鐵蓋簡易包裝的，我斜着拿在手上就那麼握着拿了回去，放在了他們做菜的地方。有人說，這酒怎麼是半瓶的？這應該是一個經常喝這種酒的人才會注意到這點。
我彷彿問到了一股酒味，卻沒注意到瓶裏的白酒從瓶頸下露出了一大截，我再次拿起那瓶酒，倒過來看了一下，呵，原來酒瓶子上有個小洞，正有酒從那個口子裏往下慢滴。
這叫什麼事兒，一瓶酒無辜揮發了這麼多，不用說，酒的味道早已經變得很難聞了。
我拿起酒瓶回到那家店，店裏一共有四個人在，應該是兩對夫妻，一家人。
才幾分鐘的功夫，他們不樂意了。老頭說，按理來說，出門以後就不管了。我說這酒香都露出來了，不信你聞聞。
我當場倒過來給他們看，果然是往下滴酒。老太太說，是不是磕破的？
我站在玻璃櫃臺外邊買酒的時候，就是老太太拿的酒給我，是從她的身前某處拿出來的。我現在很懷疑是老太太故意拿了這瓶酒給我的，否則這麼大的酒味她就在跟前，怎麼會聞不出來，去檢查一番。
兒子說，“白牛二”我們這每天的銷量有好幾箱，怎麼沒人說酒有問題。
老頭說，行了，我們給你換一瓶。讓老太太又拿了一瓶酒遞給了我。
我還沒說什麼，兒媳婦說，你這瓶酒還要不要，我們換給你是客氣，不換你又能怎樣？
有點區別的是，他們的言辭裏，缺少了北京城裏人掛在嘴邊的“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