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情:開點特餐


那個時候,他也就六七歲,家裏姊妹五個,上頭四個姐姐,他是小弟。

當時的農家生活極其貧寒,餐桌上一年四季難得葷腥。除非母親忙裏偷閒去河溝捕撈點小魚蝦;雖然家裏也養了雞,偶有雞蛋也只能換些油鹽或姐們的文具用品。

每至臘月,農家也會備些過年的豬肉,只是年前通常不會動用,畢竟量太少,得留着過年。

而他似乎從小被母親寵溺着,喜歡喫點好的。每每看到家裏有可口的食物,便想讓母親做來喫。母親一向節儉,可愛子心切,總得給他開點“特餐”。

一日晚餐時,他看到桌上又是兩樣素菜便不肯喫飯。姐姐們見怪不怪兀自喫着,知道他終究不會餓着,待會兒母親肯定會炒肉給他喫。

飯後,已上中學的大姐到房間書桌旁寫作業。他那天正穿着大姐曾穿過的那件青色燈芯絨罩衣,爬上書桌坐在煤油燈旁玩耍,大姐專注於作業並未在意。

突然,大姐聞到了一股布料燃燒的焦味。朝向他,竟然發現他燈芯絨罩衣右邊那個口袋燒出了一個雞蛋大小的圓洞,也不知是故意搞惡作劇還是不小心爲之。

“媽媽,你快來看小弟,他的燈芯絨罩衣燒爛了!”大姐大呼母親。

正在廚房忙碌的母親應聲進房,仔細看了看兒子身上的衣裳,有些惱火又有些遺憾地說:“哎呀,好好的燈芯絨衣服,你怎麼把它給燒個洞呀?”他不置可否,母親說完匆匆進了廚房。

嘩啦啦,叮咚咚……不多時,濃濃的香香味兒飄入房間,他趕緊從衣櫃上下來,去到廚房端起飯碗大快朵頤。這時,父親已從菜園潑完菜進門,看着小子又開了特餐,便對母親說,你又慣着他。

這是他童年生活中的一幕。在他的印象裏,面對他的”特殊要求”,往往是,父親嚴辭拒絕,母親儘量滿足,姐們視而不見一一畢竟他是家裏最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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