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一個人也能走遍全世界(1)

  阿泰燒烤,位於上海閔行區凱德龍之夢大廈右邊的一個小拐角處,剛進入夜深時,路燈總是點綴着這家燒烤爆滿的生意,即使路旁安靜得沒有車輛行人,也會發現屋內聊天的紛嚷氣息,畢竟這裏也是我常來的地方,尤其是一個人時。

  這家店對面的樓,就是我們業務人員的宿舍,面積雖然不大,但在兩室一廳的房子裏放上上下鋪的牀,我們至少能住七八個人,而且在這繁華的城市,人均500足矣,對於出來打拼的年輕人,會節省很多開銷。

  “哎,來了兄弟!”老闆熱情的招呼着。

  “嗯,來了,人挺多啊……”我笑着迴應。

  “是啊,高峯期嘛,哈哈,你幾位啊?”

  “我一個人。”

  有些尷尬,但在那時我才知道,一個人的飯,喫會喫到嘆息,也會喫到讀懂經歷。

  “給我來一碟花生毛豆,一盤拍黃瓜,一打雪花……”說着,我走到了裏面靠牆的座位。

  這是我的習慣,去不是爲了喫飽,而是藉着酒,回顧回顧一天的情景,也可以說,回憶回憶那些過往的美好與顛簸。從那時起,花生毛豆我就離不開了,每逢夏天,和朋友聚餐必點一盤下酒,沒什麼都可以,但沒了它總感覺缺失點酒的韻味。有時這裏兩個人,有時三個人,有時五個人,幾個人中,都有我的影子,但自己的時候在大多數,中途過來找我的,也就小花一個人,她是我很好的同事,也可以說是我在上海結識的很好的朋友,我們之間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不管現在是否還聯繫,在那時,是屬於讓整個喧囂的城市披上溫情的外衣,不失溫暖。




  2月3日從老家到這個陌生的城市,2月27日大牙和我分手,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讓我有些無措。我只記得當時在電話裏的爭吵:

  “你有病啊……”

  我憤怒的喊着,心酸,委屈,無力都出來了,還罵出了帶髒話的字眼,當時說什麼我都忘了,因爲什麼也忘了。我想不是因爲什麼,可能是大牙看不到她想要的,或是因爲安全感的缺失導致無法相信,這段感情能走多久,更何況,要等一個去外地發展的人,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

  “操你媽!……我還操你爸呢!……”

  大牙激烈的攻擊,當時我顫抖的手,有種想把手機捏碎的衝動,我真的不在意因爲什麼事這樣的攻擊,說什麼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自尊確實被打到了,兩個人有什麼事是不能好好商量的呢。當一個人安全感絕對缺失時,解釋變成了多餘,挽回變成了最不要臉的期待。

  “行啦,別說了,我不想聽,就到這吧……”

  大牙想掛電話了。

  “就到這是什麼意思,不處了?分手?”我的手又顫抖了起來,急促的呼吸掩蓋了周圍了空氣。

  “是,分手吧……”

  大牙說完這幾個字並沒有哭泣,我只知道,當時我湧上來一股溼潤的委屈,一個人在外,孤獨加疲憊,沒人理解可以,親密的人不理解也沒事,最可怕的是在這孤獨的時刻,女朋友和你說分手。如果一直卑微下去,就永遠做不了自己,回顧相處這兩年多,彼此給了不少動力和感動,也壓抑了很多人性的道理,誰也不欠,是最好的結束方式。

  “好吧……”我忍住心口的痛,又一次問道:

  “可以告訴我具體的原因嗎,是因爲我不穩定,沒錢嗎,還是脾氣,還是什麼……”

  “都有吧,我也想了好久了,都這麼長時間了,你沒有讓我看到什麼希望,我年齡也不小了,現在結束難受肯定難受,那也比以後再結束好……”

  大牙一字一句的說着,但我只聽了一半,伴隨着失望和心酸眼淚的上湧,我想到了那個在老家爭吵的畫面,又一次浮現在眼前:

  “我告訴你,我找啥樣的都找着了,我人長得漂亮,腿又長的……”這是有一次最激烈時,我們說彼此誰都找不到對方這樣的了,對對方這麼好的了。現在回想,沒有怨了,也沒有氣了,是有祝福和感恩,但如果有幸在下一個路口撞見,我還是會說一句:你怎麼那麼大自信呢!能說出這些,取決於這兩年的經歷和認知。

  27號的晚上之後,我和大牙就再也沒有聯繫誰,刪除了微信,拉黑所有的聯繫方式,雖然那個十一位數字仍然記得,但不會再撥通了。那一夜,我沒有睡,那一夜,我成了這個世上最孤獨的人,也是從那一夜之後,我進入了新的關係領域,逐步去認識,去了解新的朋友,新的事物,那一夜以後,阿泰燒烤,成爲了我隔三差五聚餐的飯店。

  每天的電話聲不斷,作爲電銷人員,心嘴已經不匹配了,說什麼只是快速讓情緒傳遞出去,約上客戶見一面成單。有單纔有錢,沒單,在這個城市,內褲都穿不上,懲罰都是裸奔加喝廁所水,更別提喫飯了。無底薪做了快兩年了,已經習慣了,剛開始在上海的日子,特別慘,啃過饅頭,喫過鹹菜,餓的沒錢喫飯,又不想劃信用卡,夜宵只能喫碗麪,還不是桶裝的,借別的同事的碗,泡泡吃了。但在這裏,我並沒有失望,我都是後期爆發型的,前期一直鋪墊,鋪墊到喫飯喫不起的地步,到後來總能遇到成就我的客戶,就像在老家做業務跑市場,連續賠了8個月的錢,到最後總能掙出了喫夠兩年的錢,並且到現在如果我還做業務,我還是會自信的這麼告訴你。

  記得2月3日到上海時,已經晚上八點多了,我揹着包拉着沉沉的皮箱,按照指定的地址尋找,等了半天,總行政帶着我才進了住的地方,602的門映入眼前,進門之後,看到了兩個女生正在洗漱,還有一個刷着牙,那應該是年後剛回來不久,不,年還沒過去呢。

  “你好,我叫XXX……”一個英俊的小夥出現在我面前,友好地伸出了手,一聽口音就知道是廣東那邊的。

  “啊,你好,我是劉一鳴……”我微笑地伸出手握了上去,像是見到了許久未見的朋友。

  “哎呀,我們這有多同事了……”

  “啊,誰來了……”

  “你好高啊……”

  我被幾個女生迴應的不好意思,那時還不算太外向吧,只是想做一個斯文的男生,但多年後,我發現骨子裏透露着無與倫比的騷氣。

  “咱們這裏是不是還有人沒回來呢,不能就咱倆男生吧。”我向組長問道,也就是進門,第一個跟我打招呼的廣東小夥。

  “沒有,還有倆人,沒回來呢,有一個出去看電影了。”

  “哦,哈哈……”我笑着把東西放下,因爲畢竟還不知道睡哪,也不知道哪個是自己的牀位,還沒有分配,所以連着幾晚,我睡得都是沙發,當時還是冬天,只有電褥子能緩解我哆嗦的身體吧。

  剛去的時候,資金緊張,連着吃了三碗的泡麪,第三天的時候還被一個短髮女生關心的指責道:你還喫泡麪啊,這樣你身體受不了,明天別吃了,聽見沒……當時有一點被暖到,後來才知道這湖南的丫頭是多麼強勢野蠻的人,以至於我後來連搭理都不想搭理。

  這算是我一個人的開始吧。一個人,在孤獨中成長,一個人,在心酸中絕望,那將會面對新的世界,打開新的一扇窗,發生新的故事。

  這一年裏的情景,由告別家鄉的味道逐漸拉開帷幕:領導,同事,小花,旅行,欠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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