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那一年冬天

    這是一場人類與自然的戰鬥,被歲月刻入時空,如今打開時空芯片,歷史的碎片躍然眼前……

    你可曾記得,那年遼闊的北疆大地上,雪花飄飛、動人心魄的場面;你可曾記得,冬季大興安嶺山林裏,樹木轟然倒地、震耳欲聾的情景。

    那年,油鋸聲聲不絕於耳,運材車輛川流不息;那年,儲木場楞垛高入雲天,發運木材的火車排着長龍。

    故事發生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期。在大興安嶺北部山脈上,一個冰魂雪魄的河畔上的小鎮裏。

    河畔上的小鎮以河流的名稱命名。這條蜿蜒湍急的河流,發源於莽莽羣山,落差處是遙遠的嫩江流域。小鎮上,炊煙、瓦房、柈子垛、木柵欄……一派簡樸祥和的景象。

    那個年代,天空是深邃湛藍的,河水是清澈明亮的,空氣是鮮活清新的,大森林裏的樹木是繁茂濃密的,都是磨盤粗細的……顯然這個故事並非穿越,也更非玄幻,而是對那麼一段往事的追憶……

    一切都源於一場大病,那時,死亡的感覺忽然降臨,近在咫尺,那一刻有一種不捨遊離在心。即便好了後那種患得患失還時隱時現,假如我離去,我生命中還留戀着什麼?還有什麼想留下來?我閉上眼睛,打開支離破碎的記憶,那故鄉的生活依然清晰,生活中的那片森林依然充滿魅力,還有那片森林中大雪滔天、斧鋸鏗鏘、馬拉車載的場面也記憶猶新,讓人回味悠久、念念不忘。

    於是我想寫一篇有關那段往事的文字,然後留下來,記述那片山,那片雪……還有那裏掙扎的人。讓高度文明而又資源有限的現代人偶爾回過頭,看一眼那時他們的生活,看他們的奮鬥,看他們的青春熱血。這些人中有我的影子,也有那個時代的影子。

    但是怎麼寫又讓我犯難了,紀實文學是不能寫的,那要求真實的數據和相關大人物,以及真實的事蹟。時間過去太久,記憶模糊的緣故,這些都是很難湊齊的,還有就是我要寫的都是一些喫苦耐勞的小人物,普通勞動者。最終我還是決定寫一篇小說,藉助小說體裁把一段森林小鎮特有的故事講給大家。拒絕奇幻異想,還生活本源。

    我對家鄉日前的變化知之不多,但我深知,那些斧鋸橫飛的山場早已變成了天保工程,靜靜地休養生息。那些難忘的歷史物件,彎把子鋸、小火車、馬爬犁等也成了時代的佐證,被安放在時空一隅。儘管如此,我依然偏執於記錄一段採伐的故事,唯有年輕時耳濡目染的一切,才能讓我心起波瀾,讓我熱血沸騰。

    我所述說的年代是一個奮進的年代,故事中的“我”就是這個年代的青年人,

    白樺樹下遇仙女,松濤林裏鬥雪風。是“我”這個冬天的感受,也是森林人曾幾何時的一個寫照。他們趟深雪擠松林,敢把漫天飛雪當鋪蓋,敢把陣陣松濤枕耳邊。

    小鎮的森林人敢於和惡劣環境抗爭來贏得美好未來,對富裕的生活充滿期盼,每一戶齊整整的柈子垛和高高豎起的燈籠杆,以及節日籌備上,足以說明人們追求勞動致富的心勁有多高。但是這裏的人們對不勞而獲、巧取豪奪、營私舞弊的行爲深惡痛絕。對於能夠付諸行動的,不惜上訪、抗議,對於無法直接干預、鞭長莫及的,他們會用刻薄的言辭議論、聲討、抨擊現實的不公,直到獲得“滿意”爲止。這都是包括“我”在內的普通森林人的共性,也是生活在底層的勞動者的生存狀態。艱辛和希望並存,付出和快樂相連。

    故事一開始,就是一道不尋往年的”命令“降臨林業局。然後,剛畢業步入社會的年輕人“我”,隨着業餘採伐隊伍走入林場。開啓了熱火朝天的森林採伐工作,接觸到了鮮爲人知的林場生活和艱苦而危險的採伐實踐。整個小鎮圍繞林業局的“任務”活躍起來。遼闊的北疆大地上,飛雪漫天、人影幢幢,一羣羣像螞蟻一樣忙碌的人們埋頭忘我在風雪的森林中。大山裏樹木被秋風掃地般一棵一棵伐倒,那振聾發聵的情景,都會喚起無數人的青春熱血。那裏不是一個苦字說得完的。

    楊曉敏作爲一代森林人的新兵,而且還是一個女孩子,想把自己對森林採伐的理解和學以致用融爲一體談何容易,種種壓力下,她不氣餒,一以貫之爲林業繁榮努力工作,並做出了巨大犧牲。穆煥叔這位老採伐工,堅守的是什麼?在那永遠望不到邊際的森林裏,他不知疲倦,任勞任怨,直到意外從天而降,他安息於那個山坡上,人們灑淚而別時,他的理想實現了嗎?“我”們這些年輕人在採伐的艱苦工作中又有怎樣的堅韌不拔和懈怠。帶頭人陳主任找來的盲流子們又是持怎樣的心態工作。套子工們除了掙錢還想些什麼?……

    一場大火給了這個冬天做了諸多總結,理想和現實的落差太大,人們心心相念的富裕生活究竟應該怎麼獲得……故事中有艱苦卓絕的勞動,有羞澀含蓄的愛情,也有忘我爲公的奉獻,還有勾心鬥角的利益爭奪,更有北方林區人粗獷的生活氣息。

    新的血液爲森林注入汩汩活力,年輕人用勤勞的汗水換來的不只是物慾的滿足,還是一曲青春之歌。

    雖然大火把這個冬天的成果吞噬,卻暴露了社會中隱藏的矛盾,人們在撥亂反正的過程中有所失也有所得,最終都將惠及未來的林區發展。

    經過洗禮的森林,終將會枝繁葉茂起來,其中那些陣痛儘管刻骨銘心,最終變成世界進程更新的肥料,沒有永恆,只有未來。

    故事悄然結束,但它描述的是特定時期北方林區生產生活的縮影,經得起推敲,給後來人懷念那段歷史提供了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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