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知秋時


落葉知秋時

文:我是素顏

睡一覺醒來,外面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先是發現馬路兩邊,與人比肩,密密麻麻的玉米杆全被砍倒,拉走了。原來被阻隔斷,狹隘的視野一下寬闊了許多。從馬路牙子往田裏的斜坡上鋪滿的一層綠色拉皮草,也換上了破衣爛服,顏色泛了烏青,也沒了色漬,枯枝爛葉絞在了一起,好似縮了水,綣縮成一個又一個小團。

路旁的樹,葉子便也由綠泛了黃,一樹的金黃葉,滿頭的金髮,擡頭可見,滿眼都是,宛若一片渡了金的世界,泛着皇宮貴胄的富貴氣息,霸氣外露,很是招搖。此時才知,原來秋是不折不扣的高等貴族,所以才配得上這高極黃金色。

迎風起舞的葉子不覺逃脫了枝椏的束縛,輕飄飄地從枝頭飛了起來,忽悠忽悠地飛向大地母親的懷抱。也有調皮搗蛋的,下落的途中更改了方向,落在了路過行人的頭上,跟着沒有察覺的路人開始了長途旅行。不甘落後的其他葉子兄弟姐妹,也學着大姐姐的樣子,扭動身體,爭先恐後掙脫桎梏,紛紛攘攘地從枝頭飄落,似下起了葉子雨,嘩嘩啦啦,沙沙沙沙。


土地媽媽的身上披上了一層鬆軟的落葉被,她盡最大的力量敞開自己的胸懷,迎接所有的落葉孩子。孩子們堆積在一起,熱熱鬧鬧開起了小會,時不時發出瑟瑟地笑聲。有時風起,調皮不得閒的葉孩子們又玩起了飄移,從一處遷徒到別處,他們可不用擔心找不到回家的路。整片大地都是土地媽媽的家,走哪也是媽媽家的地盤,湖海大江是,峽谷溝渠是,大山小川是。飛入江河湖海遊玩的葉子,也不會擔心自己會被水浪吞沒,他是回家了。

葉被是最鬆軟不過的。踏秋的人類喜歡在這個時候出外遊玩,飄飄灑灑的落葉雨爲這個季節增添了良多的趣味,飛揚的葉片像是一隻只黃色的“枯葉蝶”,扇動着翅膀,在半空盤旋,享受着飛翔的快樂,並不急於落地。披着大紅大綠的紗巾,身着亮麗曳地長裙,超級愛臭美的大媽們,就喜歡走在落英繽紛的樹下,或蹦或跳,或做出各種新奇的動作,用鏡頭留住這秋的層林盡染。


其實更有趣,更好玩的是踩在落葉被上的感覺。失了水分的落葉,脆生生的,像是被烤乾了的白饅片,輕輕一碰就能化作齏粉。一腳踩上去,葉片碎裂的聲音咔嚓嚓,一聲緊連一聲,乾脆直接,給人類無盡地快感,非常地減壓。再不苟言笑的大人,在此地此景,也會換上一副孩童的面孔,奔噠着雙腿,在落葉被上重重地,腳故意擡高又落下,再擡高又落下,調皮的動作不亞於任何一個孩子。臉上的笑容也像純真的孩子一樣可愛。

落葉知秋,秋就這麼促不及防悄無聲息地來襲。 釋宗演有詩云:動弦別曲,落葉知秋。人平不語,水平不流。只因腳底無羈絆,去住縱橫得自由。

秋是自在的,與秋共舞,你我也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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