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有一位女生的家長跟我發來消息，說班上有男生摸她隱私部位，而且不止一次了。家長的憤怒和擔心是可想而知的，早上一進班我就找來了這個很難管教的H。
如以往一樣，H面對自己尚可狡辯的過錯一臉滿不在乎的難看相：翹着嘴巴，眼睛到處東張西望，兩隻腿中的一隻也在不停地抖動着。如果遇到一個脾氣暴躁的男老師，可能一巴掌就上來了，至少會給他一頓怒吼。可是我瞭解他，給他澆點油，他可以燃燒得更加旺盛，甚至不可收拾。我剋制着自己：“請你控制自己的情緒，老師在心平氣和地跟你聊天，我不相信你是故意的，但你的行爲已經讓別人產生了誤會，並帶來了傷害，所以你需要跟別人道個歉，表明一下態度。”
他自然是沒那麼容易低頭的，一會兒說自己從來不碰女生，一會兒說班上有幾個同學二三年級的時候也脫過他的褲子。我讓他一碼歸一碼，先處理好和X同學的矛盾。我把X同學叫過來，讓他們倆當面對峙。可惡的他，學習成績一塌糊塗的他竟然睜眼說瞎話，說自己摸的是別人的頭。直到我講起法律最近降低了未成年人判刑的年齡，講起如果這件事由雙方家長來處理後果會更嚴重，講起要調查教室監控覈實情況，他才權衡利弊，精明地選擇用不喫眼前虧來息事寧人。接着，我又叫來另外幾個同學，爲二三年級的不懂事跟他道歉。最後，以別人乾脆利落的認錯來讓他認識到自己反思能力之欠缺。
三年級結束的那個暑假，班上已經有女孩子來例假了。不過這種發育所帶來的變化是隱祕的，不易爲其他人察覺的。今年五年級，一開學就有一個男生的嗓音變渾厚了。由於是班裏的第一個，他自己又是一個聰明優秀自尊心很強的孩子，他不再像從前那樣在課堂上積極舉手發言了。原來放學舉班牌是件很光榮的事，孩子們都有些爭先恐後，可是他拒絕了我的優待，不解釋也不出隊列。我明白他敏感了。
網課期間，有家長憂心忡忡地跟我說，兒子的平板電腦裏有瀏覽黃色照片的歷史記錄。一問還哭着不承認，認爲自己被冤枉了。又過了一段時間，他摸索出了刪除上網記錄的方法，家長再也抓不到他的把柄了。我們都知道這是一個孩子進入青春期的表現，他體內的天性萌發，對異性產生了好奇，可是其實我們也很難對他進行正確的引導，更擔心網絡對他們進行錯誤的引導：現在的網頁一打開，哪裏就是乾淨的呢？
H同學的爸媽完全處於不太管他的狀態，給他一個手機或是平板就任他自己去處理。我不確定他是否也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也覺得個頭不高、身材不胖的他應該還沒發育，但是基本可以肯定他的心理已經進入了青春期。就是今天，就有幾個同學包括男生跟我告狀H摸他的隱私部位。如果只是一般的調皮也就罷了，但是犯了這種禁忌，我對他真是充滿不敢預測的擔憂。但願這是我多慮了，他們畢竟還是10歲的兒童啊！
2020年10月27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