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2月，李淑一把她寫的紀念丈夫柳直荀的一首《菩薩蠻》詞寄給毛澤東。毛澤東遂寫了《蝶戀花 答李淑一》答她：
“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颺直上重霄九。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廣袖，萬里長空且爲忠魂舞。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
李淑一（1901-1997），當時是湖南長沙中學語文教員。她上中學時，與毛澤東夫人楊開慧結爲好友。而她的丈夫柳直荀（1898-1932），湖南長沙人，1932在湖北洪湖戰役中犧牲是革命烈士，也是毛澤東的戰友。
這首詞因爲是答李淑一的，感情基調與李所寫的《菩薩蠻》相同，是紀念親人的。但作者沒有僅僅從紀念自己妻子楊開慧着眼，他把李淑一的丈夫和自己的妻子放在一起寫，因爲他們有共同的屬性，都是親人，都是革命烈士。全詞的思想感情，就是紀念和崇敬之情！
首句我失驕楊君失柳，寫實，描寫作者和李淑一各自時去了自己的親人。兩個失，包含着沉痛的吊念和綿綿思念！因爲都是摯愛至親，所以思念；因爲都是爲革命犧牲，英勇無畏，所以崇敬。作者感情出發點，思念是其一，更多的是崇敬之情。接着借“楊柳輕揚”的形象，一語雙關，既寫楊柳，又是楊柳二位烈士的英魂。直上重宵九，極言其高，這裏主要是抒發對烈士的崇敬之情。
很自然的問題，烈士英魂到達天庭後，是否受到熱烈歡迎呢？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自問自答，描寫仙人對英魂的熱情款待。類比生活中的場景，就是待爲上賓，禮遇隆重，形象深刻的表達了對烈士的崇敬之情！
下片承上啓下，由桂花酒宴請，聯想到嫦娥居住在月宮，想到歌舞。描寫仙人不但以桂花酒招待英魂，而且輔以歌舞，增添宴請的氣氛，進一步表達對烈士的崇敬之情！
上述都是仙人對英魂的招待宴請。忽報人間曾伏虎，突然有人來報告，報告內容清晰，人間已推翻國民黨反動派統治的消息，兩個忠魂聞之，“淚飛頓作傾盆雨”，畫面感很強。人物語言、動作、心理、感情描寫凝聚在14個字中，生動傳神！形象地表現了英烈的激動之情，英烈的愛憎分明，英烈的忠於革命！同時也傳達出詩人自己內心對革命終於成功的不勝感慨的情懷。
從仙人的熱情宴請，歌舞相伴，到淚飛頓作傾盆雨，氣氛急轉直下，情緒急轉直下，與宴請場景的歡樂輕鬆，形成強烈對比。對比越強烈，英烈的愛憎分明、英烈的忠於革命就表現得越突出。英烈的崇高和不朽就更加令人誠服，思念和崇敬更加得到強化。所以最後兩句收束全詞，力重千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