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居筆記|18 致鄉居歲月

不知不覺中,回鄉的日子斷斷續續已有一年。在這平凡而又不尋常的四季輪迴中,我們經歷了別樣的晝夜交替;感悟到了依然的世態炎涼;收穫了心靈的接續成長;真真切切體會到了“凡事皆修行”。

鄉居一年來,雖是迴歸故里,實則感受全新的一種生活,其新是新在內裏,而非表象。

首先,蓋房子確實是鄉下村莊裏司空見慣的活計,甚至在以往的歲月裏,親歷過多次,然與我們卻是一個新領域。因爲,過去的主角是父母,我們是旁觀者,充其量是個邊緣的參與者。從參與者的視角,感受到的可能是好玩,是霸氣,是人前的揚眉吐氣,是一個家族在鄉鄰中的底氣和實力;然而直到今年,我才切身感受到當局者的艱難與不易。所謂成長,有時真的不是順心遂意,而是迫不得已情景下的盡力爲之,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決絕。從收拾庭院,到處理宅基邊界;從鋪設水電,到辦理各種手續;從拆除老屋,到準備建房的種種材料;從處理人事,到遵循天時;一樁樁一件件,你想躲躲不開,你想繞卻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彷彿一切就是讓你補上成長中的這一課,真是“不受天磨非好漢”呀!

其次,就是農事不可遂心遂意,除了遵循規律,還需勤懇努力。從去年秋天種白菜菠菜等蔬菜,到今年開春種果樹、地瓜、玉米和甜瓜,再到種大蒜、種蔥、種菜瓜,我們從熟悉的農活中感受到了陌生。才知道所謂的“熟悉”不過是聽說抑或是見過而已,絕對談不上會;真正自己做的過程中,才知道自己不過一個“小白”而已。司空見慣的蔬菜糧食,它們的得來不是那麼簡單容易。要不違農時,要勤勞敬業,要耐得住寂寞,要受得了嚴寒與酷暑。看看,拋開具體,萬物本來就同理,任何收穫都不容易。所以,要珍視勞動,珍惜萬物!

再次,最難琢磨的是人心,與人打交道最不易。俗話說:千人千脾氣,萬人萬模樣。這些還不是最折磨人的,最傷人的是人性的惡。爲了私利,人性會殺人不見血。有時不是你怎麼做的問題,而是別人怎麼想的問題。所以,不過外界如何,重要的是做自己、正三觀。

行走天地間,路漫漫,時荏苒。雖有時光的消逝、空間的轉換,但宇宙之中、城鄉之間,不變的是修行,永恆的是向上與趨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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