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孟之反不伐,奔而殿,將入門,策其馬,曰:‘非敢後也,馬不進也。’”
撤退時敢於殿後的,都不是一般人。
子畏於匡,顏淵後。子曰:“吾以女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出自於,《論語·先進11.23》)非常勇敢,掩護友軍、掩護同伴,而使自己作為敵方的首要攻擊目標,不顧自己的生死,也要譲同伴先撤......
這種高尚的行為方式,本就很難能。他需要勇氣、魄力;更重要的是:在具備勇氣、魄力的同時,還能做到“捨生取義”(“捨生取義”,出自於,《孟子·告子上》)的在掩護友軍、掩護同伴們撤退時......自己也能保命而退。
這就是:高尚+高藝。能上加能,難上加難。
道理,是這樣的。只掩護了友軍,但犧牲了自己......雖然高尚,但是,‘藝能’方面,可能,略顯不足。只有勇氣,而少點智慧和實幹、與實操。
理論上,這種行為是儒門不提倡的。因為,你的死,你的慷慨、激昂赴義也會給被你掩護、因你所獲救、逃生的善良的人留下:心理陰影,和愧疚、遺憾,甚至自責......等等。所以,我是非常不提倡人只有、只憑勇氣的。
道理是這樣的。首先是智慧,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事,做不到什麼事,這點是最重要的。其次是能力,你要有實際的本事,你要知道自己的“斤兩”。
兩點(既:智慧+能力)同樣重要。最後是勇氣。
勇氣,真正的勇氣,不是給自己準備的。自己,日常生活,正常生活,基本很少、很少有需要你用到真正的‘勇氣’的地方,和場合。
勇氣,真正的勇氣,是為‘他人’所準備的,是為了保護他人,是為了:“見義而為”(“見義而為”,衍自於《論語·為政2.24》)時準備的。
(勇氣,真正的‘勇氣’)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他人,所準備的。
道理是這樣的。所以,在不需要你用到“勇”(既:“勇”這種‘氣’)的時候,你就想盡辦法,先提高自己對“知”的認,既:先努力加深自己的“認識”、和“認知”(既:儒學概念裏的“認識”、“認知”,儒學概念裏,“認識”=“認知”),與此同時,如果有時間的話,鍛鍊一下自己的能力......
在你有智慧,有能力的時候,你真正遇到一些該需要你發揮‘勇氣’的場合,與事件之時,你可能會因你平日大量的“認知”、與“認識”功夫,與平日不斷、且不懈的努力對自己‘能力’的刻意訓練、和鍛鍊而發揮的(既:該發揮你的‘勇氣’時......)更果敢一些。
道理是這樣的。所以,人只有‘一腔熱血’是不夠的,也是無用的。
要有頭腦,要懂得思考、加深“認識”、與“認知”。這纔是一個成熟人類該做的事兒。道理是這樣的。這裏,既:《論語·雍也6.15》節中,《論語》記述孔子對孟之反的態度,我認為總體還是呈支持,與贊成態度的。
因為,孟之反的這種行為方式,就‘更高級’一些;既:“奔而殿,將入門,策其馬,曰:‘非敢後也,馬不進也。’”(出自《論語·雍也6.15》)首先,“奔而殿”(出自於,同上)這説明,他首先具備:勇氣,與魄力。
不然,誰也不敢“奔而殿”(既:撤退時,選擇殿後......)“奔而殿”,首先就是需要:勇氣、和魄力的。這是第一點。我們叫《論語心說》,所以,我基本只拿《論語》和《孟子》、《大學》、《中庸》舉例,論説。我們拿他(既:“孟之反”,“奔而殿”)和《論語》中的顏回比,二者,在掩護友軍、掩護同伴而選擇殿後、斷後這件事情上,二者是一樣的。
既:同樣具備勇氣(既:顏回,與孟之反)。而,“將入門”,説明瞭:已經基本確定孟之反可以活着回來......受沒受傷,不知道;但,反正命是保住了。
故,曰:“將入門”(“將入門”,出自《論語·雍也6.15》)受沒受傷不知道,反正是還沒死。道理是一樣的。這點,《論語》中的顏回,也做到了。
既:“子畏於匡,顏淵後。子曰:‘吾以女為死矣。’”(出自於,《論語·先進11.23》)既然,《論語》還記述了孔子跟顏回説話,説明“子畏於匡”(出自於,同上)顏回雖然也選擇殿後、斷後,但也沒死。
這點,二者(既:顏回,與孟之反)也是一樣的。説明,此二人(既:顏回,與孟之反)都至少同樣具備了:為同伴、為友軍殿後的勇氣、魄力,加上雖然殿後,但至少依然保証自己不用犧牲的實力、與能力。
在這兩點上,既:勇氣+實力上,顏淵≈(約等於)孟之反。
二者在勇氣,和能力、實力方面,也許在某些層面上説,能叫:旗鼓相當。
道理是這樣的。但,僅僅是做到了這樣,還不夠好。最妙的,是:“將入門,策其馬,曰:‘非敢後也,馬不進也。’”(出自於,《論語·雍也6.15》)“將入門”(出自於,同上),説明孟之反起碼命是保住了,無性命之憂。
這,既:“奔而殿,將入門”(出自於,同上)體現了他強大的個人實力,與超乎尋常的勇氣、與魄力。
但是,就像我説的,作為一個人類,‘智慧’是第一位的。
實力,是第二位的。‘勇氣’,是給別人準備的。孟之反在《論語·雍也6.15》當中,借孔子之口,‘被展現’了他強大的實力,與出衆的勇氣......這都是很好的。
但最妙的,是孟之反出衆的‘智慧’。“將入門,策其馬,曰:‘非敢後也,馬不進也。’”(出自於,《論語·雍也6.15》)實際上,嚴格意義上講,孟之反最後的行為方式,既:“策其馬,曰:‘非敢後也,馬不進也’”(出自於,同上)實際不屬於‘智商’的範疇,而,嚴格意義上説,應屬於今天所謂的:“情商”範疇了。道理是這樣的。“奔而殿”(“奔而殿”,出自於,同上)首先,既然提到“奔”,那基本也算不上叫:“戰術性撤退”,我認為,提到:“奔”,基本就是:打不過,敗退下來......那你這個時候站出來,你是很好心,是個好人......
但,你的同僚、你的同事,以及那些撤退,或逃跑的你的同伴、你的友軍們,心裏怎麼想?
會感激你嗎,你做這些事,是為他人的“感激”而去做地嗎。
會懊惱嗎,會懊惱自己的無能嗎。如果,是因為你殿後而能雖敗退但最終活下來的人對你心存感激,那其實表現、或不對你表現出來,其實都沒影響。
但如果是負面感情,如果因你殿後,雖敗退但僥倖存活的友軍心中存在的是不甘、與懊惱、與懊喪的話......那你的‘成功’,你的‘高尚’、與‘偉大’,就會成為他們眼中的:一根‘芒刺’。你的存在,你的偉大與高尚,實際就是‘映襯’出他們無能,與懦弱、膽小的‘鏡子’。
你越‘光芒四射’,‘照耀四周’......他們這些雖敗退,但僥倖存活下來,同時‘心存負面感情’的人,就會越顯卑微、與渺小......
這種感情,既:負面感情......一旦轉變成為像‘嫉妒’,像‘憎恨’這種強烈的情感,那你作為他們心中的‘芒刺’,就自然而然的成為了他們為泄憤而攻擊的標的,就成了他們非拔不可的存在、和礙眼的贅餘了。
道理是這樣的。偉大的人,高尚的人,純粹的人們......如果只能看見自己的光芒,卻忽視了他人,身邊人的‘慾望’的話,那他離:失敗身死,也就很近、很近了。
1.
道理是這樣的。因為這個世界,從來、從來也不單單、僅僅是由‘好’、由‘偉大’構成的。它(既:這個世界)還包含了太多、太多不起眼,甚至平庸到你甚至記不起他名字的,那些人的嫉妒、貪婪,與那些複雜的慾望......等等,等等交匯而成的。道理是一樣的。
所以説,“孟之反”的“奔而殿,將入門,策其馬,曰:‘非敢後也,馬不進也。’”(出自於,《論語·雍也6.15》)實際是為他自己。
因為,他(既:孟之反)不僅自己有‘光芒’,而且,他還能認清他人的慾望。這(既:“不伐”,“不伐”,出自於《論語·雍也6.15》,既:不自誇、不僅自己能“發光”,且能隱藏自己的光......)是顏回這個小年輕所不可及的了。
2.
道理是這樣的。----作者:李宗奇 庚子年 九月廿三 於自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