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普通的早晨

故事就從這個初冬的早晨開始吧。

六點多鐘,愛人長青把我叫起來,讓我跟他去拖趟車。我睡眼朦朧地坐了起來。

“如果沒有睡夠就不去了。”長青說。

“去吧,反正已經醒了,一大白天也沒事可幹,困了可以隨時睡。”我邊說邊穿衣起牀。

長青有幾輛挖掘機,一直在北京幹活,已經二十多年了。家裏僱了幾個開挖掘機的工人,我每天就是給他們做做飯,收拾收拾家,日子過得很清閒。前些年我還出去上過班。後來,家裏生意越做越大,長青就不讓出去受那個累了,我成了專門照顧家的家庭主婦。今天早晨長青叫我去一起去拖車,也是見我在家裏太閒了,想帶我出去玩玩。

初冬天氣還不算冷。樹上的黃葉還呈見着可愛閃耀的黃色。北京的秋天和初冬是真美啊。那鋪天蓋地的黃色把北京城渲染的輝煌燦爛。長青開着拖車拖着挖掘機,帶着我和司機去工地。

工地有十多裏遠,在一片樹林裏。冬天了,落葉滿地,百草枯萎,司機就是要把這些乾草和落葉摟成堆,然後挖坑埋掉,目的就是防止着火。工地負責人是老李,是物業公司的,也是長青的老客戶,長青給他幹了好幾年活了,人還不錯,每年年前都能把帳給結清。長青在北京這麼多年,積累了不少客戶,老李算是結賬比較痛快的一個。人家給咱痛快,咱也敞亮,每次結完帳,長青總要拿出爲數不少的錢回報人家,以求來年有活了還能想着我們。衝着長青的厚道,老李有活從沒讓外人幹過,幾年來兩人合作非常愉快。要不埋草這活早就該幹了,老李也催了好多次,無奈長青的車在別的工地下不來,所以就拖到現在,除了長青,老李不愛用別人。

拖完車回家,在村裏的主街上有人開着車買大白菜,不零售,100斤起步,四毛錢一斤。白菜很好,價格也不貴。我和長青停了下來,周圍已經有很多北京老頭老太太圍着買,這個要200斤,那個要100斤,很快這一車白菜便都有了主人。我們也留了100斤,家裏有工人,喫飯的人多,冬天做個白菜燉粉條、白菜燉豆腐,熱熱乎乎的喫着也舒服。

我們把白菜用電動車帶回家。家是我們租的,我們在這個五環外的村子裏已經住了六七年。同村住的,還有幾家同樣養挖掘機的老鄉,我們大都來自山東,也有河北的,也都離山東不遠。我們這也算是一個小圈子,一個小團隊,大家有活了互相介紹,有事了互相幫忙,非常團結,這些年在北京也都發展的挺好。好多都是從學徒工開始,學會以後給別人打工,有了點積累以後再自己分期付款買挖掘機,自己當老闆。有一些發展的早的,再把自己的親戚帶過來,慢慢地隊伍越來越壯大,一直到現在的幾十號人。

把白菜沿着牆根擺好,我們開始準備早飯。有昨天剩的餃子,又做了個菠菜雞蛋湯,一頓簡單的早飯便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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