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芳文】忆室友---重情重义的老大(上) 01 敢爱敢当 02 名副其实

今天,是我大学母校的生日。去年的今天,我和同学们在母校度过了难忘的一天,共同庆祝她的百年建校纪念。我的大学,算不上一流,而且,随着所在城市经济发展不佳而导致排名连年下滑,学校在科研、基础建设等各个方面近些年都不尽人意,内心常有怒其不争的焦虑和感慨。但无论怎样,她在我心中永远是最伟岸的、最值得尊重的,也是最难以割舍的。

在这个小小的一片地方,留下了我的青春,我的梦想,我的奋斗,我的快乐和悲伤。更重要的,还有与我朝夕相处的同学们,我们在一起上过的每一堂课、参加的每一次活动、发生的每一个故事都与校园里的一湖一景、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紧密地融合在一起,每每走进校园,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勾起我的回忆。

我的本科母校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以及对我一生产生的影响,是其他任何阶段的学校不可比拟的。究其原因,正是因为那些来自天南海北的同学们,他们用热情和真诚不断感动着我,激励着我,伴随我度过了人生最纯洁、最美好的一段时光,给我留下无数的美好回忆。

毕业后,大规模的聚会大抵只有两次,一次是毕业10周年,另一次是20周年,而每次聚会又是那么地来去匆匆,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的,甚至连个叙旧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我想我有必要把我和他们的点滴故事记录下来,珍藏在简书和我的记忆深处。等到有一天我老了,就像翻阅老照片那样,打开看看这些文字,怀念一下曾经最美好的青葱岁月。

写到这儿,我突然想起了那首我们曾经在一起读过的席慕蓉的《青春》。那时候,只看到文字的美;而现在,会读到泪流满面。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

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

却忽然忘了是怎么样的一个开始,

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无论我如何地去追索,

年轻的你只如云影掠过,

而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淡,

逐渐隐没在日落后的群岚。

遂翻开那发黄的扉页,

命运将它装订得极为拙劣,

含著泪 我一读再读,

却不得不承认,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01 敢爱敢当

老大,唐山乐亭县人。提起乐亭,最著名的人物就是我们党的创始人之一李大钊,当时有“南陈北李”之称,这也成为老大经常炫耀的对象。

之所以能成为老大,是因为他在最不该谈恋爱的高三那年,喜欢上了一个美女,结果高考失利,复读了一年。而时隔20多年后,回顾老大的命运,似乎从那一刻起已经在冥冥中注定了一些事情。因为他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干出一些让大家不能理解的事情,而这些看似不理智的决定背后,满满地都是“情义”二字

老大的故事先从他的的复读说起。老大高中时就读于县里最好的中学,而且高一、高二一直是学校的学霸,而就在高二的暑假,他的命运发生了转变。

高二期末考试完毕后,在骑车回家的路上,他无意间遇到了另外一个学校的女孩。用老大自己的话说,刹那间被女孩的容貌打动了,生平第一次有心潮澎湃、激动不已的感觉。于是,他悄悄骑车尾随女孩,一直追到距离县城有十多里之外的女孩家门口,目送女孩走进院子后,方才独自骑车返回县城。

回到家中,老大开始朝思暮想,夜不能寐。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终于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一定把女孩追到手,不能让自己后悔。于是老大用了一个暑假的时间,每天从自己家骑车跨过两个村子,往返两个多小时到她家,从蹲守到搭讪,从被拒绝到接受,从村外见面到去女孩家里,足足折腾了两个月。到了开学前,女朋友的父母都开始给老大家里送东西了。

老大的爱情故事和这种憨皮赖脸般的执着迅速成为我们全宿舍这些不谙世事的同学们的偶像,直到大学毕业,我们所有人都没能在老大的鼓励和感召下勇敢地走进自己的爱情世界,仅凭这一点,老大也能在我们面前吹嘘一辈子了。

然而,凡事各有利弊,老大的冲动带给他的是毁掉了自己高三整整一年的时间。女友所在的学校很差劲儿,而且学习成绩也不好,老大用了一年的时间陪女友学习,给她补课,希望能帮她考上一个好大学,而自己,几乎荒废了最宝贵的那段冲刺时间。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高考后,女孩仍旧落了榜,老大成绩也很不理想,仅仅能够上个本科而已,这对于他,肯定是不甘心的。

高三暑假,老大再三劝说和鼓励女友和他一起复读,准备来年再考,一起去读大学。怎奈女孩因为家境困难,最终还是放弃复读,选择了工作。女孩虽然舍不得老大,但知道两个人的差距确实很大,最终忍痛提出了分手。而老大,坚定地对她说:“你等我,我一定要复读考个好大学,毕业后我回来娶你。”

于是,老大就这样重返高中,发愤图强,在第二年,以全县第二的成绩终于圆了自己的大学梦。


02 名副其实

记得入学的第一天,初见老大,身材不高,但非常结实,肤色黝黑,方脸庞,大眼睛,浓眉毛,最明显的特征是留了两撇小胡子,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像个大学生,活生生地像一个农民。我们宿舍的老五和小六也来自农村,可人家都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样子,一看就是个读书人。老大的“农民气质”直到毕业后也没被薰陶出来,记得有一次我和他给我的一个朋友搬家,被我朋友误认为是我找来的农民工呢。

老大也自知长得粗犷了一些,见到我们主动先说:“我是农村人,来自唐山乐亭县,复读了一年,估计比你们都大吧?来,咱们先报报生日,排个次序吧。”满嘴的唐山话颇像当时火遍大江南北的小品演员赵丽蓉,由于彼此还不熟悉,大家也不敢大声笑,相互对视了一下,也都抿着嘴忍着。不过,老大的外向型性格一下子打破了沉寂,大家很快消除了陌生感,随后,大家各自介绍了一番,果不其然,老大年龄最大,从此确立了他在我们宿舍的老大地位。

老大除了学习之外,在我们宿舍里,各个方面都有老大的范儿。

首先,从体格的健壮上无人可与之抗衡,胳膊根儿比我们宿舍最弱小的小六儿的腿都粗,俯卧撑能一口气做上200多个,我们平时在宿舍“武斗”时,两三个人合力都制服不了他。但是,他从来不和宿舍的人炫耀强大,相反,对我们关爱有加,弟兄们无论谁遭遇了不公和欺负,只要让他知道,就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替兄弟们讨回说法。在他眼里,没有什么问题是通过武力解决不了的。

其次,口才方面也是我们的表率,讲起道理来咄咄逼人。他表面上显得很大条,却是个很有内秀的人。诗词歌赋、引经据典,除了小六能和他对上几句之外,谁也说不过他。如果让老大逮着漏洞,能把你批得体无完肤,当然他也有无理搅三分的时候,总之,宿舍里的很多争论或者纠纷最终都是被老大终审宣判的。

我们当时住在宿舍楼的最顶一层,同层的还有物理系,全校两个男生最多的系被安排在一起,打打闹闹在所难免。那时候宿舍是没有电视的,只有楼道的方厅里有一个公共的电视,每到一年一度的欧冠联赛、NBA总决赛之类的时候,二、三十平米的地方会聚集好几十人,坐着的,站地上的,还有站凳子上的,密密麻麻排上好几层。

起初的时候,大家经常会为争抢看电视的“有利地形”而发生口角,偶尔还会大打出手。有一次我们宿舍的老五被物理系的几个兄弟欺负,刚好被老大撞见,便冲过去和他们理论,言语不和,动起手来,结果他们物理系的几个家伙一起上都没占到便宜。我们听到声音后,赶紧跑过去支援,人越聚越多,瞬间变成了两个系之间的对垒,颇有决斗的架势,还是学生会的同学有觉悟,见事态不妙,便各自规劝自己的同学冷静下来,经过双方谈判,最终化干戈为玉帛。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自从那一战,老大在整个楼层都出了名,不仅因为能打,更重要的是因为仗义。搞得我们宿舍人在楼道里走路都是昂着头的,特别有存在感,没人敢惹。其他宿舍的人来我们屋里做客,一般都先看看老大在不在,心情好不好,否则是不敢轻易造次的。

遇到这样的一位老大,确实是我们的一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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