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恓惶

身在陝西,沒有人不知道恓惶這個詞,祖祖輩輩用了多久,早已無從考證,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父輩們直起腰來總會說一句:這日子過得恓惶

陝西出過好多文學巨匠,唯一不變的都是走到哪裏都是滿嘴秦腔,外人聽起來有點土,老陝們聽起來着實過癮。

恓惶,現在很難用文字把它準確的解釋清晰,我和我的孩子已經很少說這個詞,也許是現在的日子過的好了些,沒有了恓惶的光景,沒有了土裏刨食的艱辛,不知道是可喜還是可悲,總之,日子有了更好的奔頭,生活纔會少一些恓惶。


方言消失的速度就像父母頭上的白髮增加的速度一樣快,那天去麪館喫飯,女兒看着牆上寫的恓惶二字問我什麼意思,我盡然張開嘴半天不知道如何解釋,離開了黃土、離開了莊稼地、離開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恓惶這個詞怎麼解釋都不對。


現在,我的父母也很少說恓惶這個詞,越來越忙碌的他們早已把恓惶的日子甩在了身後,就像她常說的那句話:現在白天整個村子狗大點的人都沒有。

和那漸漸消失的村莊一樣,老家也在消失,就算我們再怎麼的戀戀不捨,還是會像柏油馬路掩蓋黃土一樣不漏痕跡。


告別恓惶,就是在告別那艱難的歲月,把它掩映在內心最底層,讓它舒舒服服的躺着,保留住些許敬畏和感動,來滋養既往的生活或者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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