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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鍾茉莉
01
多年以前，看過一次梅豔芳和張國榮主演的電影《胭脂扣》。
那時還在上大學，滿腦子都是天真爛漫的念想，憧憬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一生一世一雙人”式的美好婚姻。
彼時，尚未體驗到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對於《胭脂扣》裏如花和十二少的愛情故事理解的也不夠深刻。
只覺得梅豔芳扮演的“如花”烈焰紅脣，身材高挑，一身身旗袍盡顯風情萬種。張國榮扮演的“十二少”也是風流倜儻，帥的一塌糊塗。
一晃眼的功夫，十年時間過去了。此時的我兩年前就已邁入而立之年，歷經情感、婚姻、生育、工作等方方面面的起起伏伏，心智跟十年前大不相同了。
最近，又看了一遍《胭脂扣》。感悟跟十年前上大學那會兒也隨之發生了變化，學會了透過現象看實質。
成熟後的我，開始爲如花癡癡等待十二少五十幾年，到頭來卻發現所託非人，繼而轉身離去的愛情故事感到唏噓不已。
“好傻。”我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酸楚，爲如花半個世紀的癡癡等待感到不值得。
02
半個世紀前，如花是香港石塘咀聞名的風塵女子，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不計其數。
她的出場一如當年的杜十娘，長相美豔，格調不俗，雖淪落風塵而骨子裏尚且保留着一絲對人間真愛的希冀。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終於，在如花最美好的年華里，十二少出現了。
這個紈絝子弟家境優越，長得風度翩翩，又對如花百般獻殷勤。在他愛的攻勢下，如花漸漸地徹底淪陷。
她和他愛的很瘋狂很熱烈，很快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奈何，出身懸殊的兩個人明顯門不當戶不對，他們的婚事遭到了男方家長的強烈反對。
即便如此，十二少依然沒有妥協。爲了跟如花廝守終生，他放棄了養尊處優的闊少爺生活，轉身去演戲、跑龍套掙辛苦錢。可見，他對如花也是有愛的。
只是，他和如花都過慣了錦衣玉食的好日子，一下子要靠辛勤勞動去掙微薄的收入度日，這對於他們兩個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苦悶的、看不到希望的日子，令十二少和如花轉迷戀上了鴉片。可想而知，這下子他們的經濟狀況更加捉襟見肘了。
活着不易，然而跟這種窘迫的日子相比，如花更擔心十二少會爲了富裕安逸的闊少爺生活而背叛這段感情迴歸家庭。
爲了留住這段感情，如花心一橫，計劃與十二少吞食鴉片殉情。不料，結果她去了另一個世界，而他卻被救活。
03
被救活後，十二少結婚生子，過起了已婚人士的世俗生活。他哪裏知道，如花正在“地下”苦苦地等候着他的到來呢。
等啊盼啊，半個世紀的光陰過去了，備受相思之苦熬煎的如花終於等急了，她決定不顧一切去“地上”尋找十二少。
歷經周折後，通過在報社工作的袁永定與其女友的幫助，如花得知十二少還活在這個世界的消息。
如花沒有想到，再次見面的時候十二少完全不是當年的模樣了，亦全然沒有了當年的風光和姿態。
家財早已被敗光的他老態龍鍾，居無定所，如今正蹲在拍戲現場幹雜工，靠着一點兒收入苟延殘喘。
看着眼前這個糟老頭兒，心碎一地的如花終於清醒了，原來這個男人愛自己遠勝過愛她，他也根本不值得自己再去苦苦守候。
“十二少，謝謝你還記得我，這個胭脂扣盒我掛了五十三年，現在還給你，我不再等了”。
如花把十二少當年送給她的定情信物——胭脂盒還到他手裏。轉過身，在十二少眼前傷心欲絕地飄然而去。
看着年少輕狂時熱戀的情人漸漸消失在視線裏，而且註定了以後再無相見之日，十二少百感交集。
他一邊步履蹣跚地追趕，一邊大叫“如花，原諒我”。
此情此景，如果時光可以重來，十二少當年是否還會拋下如花，獨自苟活於世呢？
04
十二少愛過如花嗎？
想當年，十二少對如花也是各種討好，爲了跟她在一塊不惜跟家裏人鬧翻天，他甚至願意和她一塊去死。如此深情的一份愛，儼然已超越無數婚戀中的男子們。
只是，他對她的愛還是有所保留的，說到底，十二少愛自己終究勝過愛如花。可惜，如花用情太深，認準了一個人便是一輩子的事情。
當活不下去的時候，她就是死也要跟十二少死在一起。爲此，她給生性懦弱怕死的十二少下了加倍的安眠藥。
無奈，天不遂人願，十二少活了下來，唯有她一人獨赴黃泉。只能說，如花的愛過於激烈，十二少承受不起。
“從來只見新人笑，有誰聽見舊人哭，愛情兩個字好辛苦。”世事多變，多少人曾在我們生命中走來了又還。
不得不承認，再濃烈的感情，在時間的長河裏恐怕也難免會變成昨日黃花。
既然承諾不可信，當愛情還在的時候不妨好好享受它帶來的幸福與甜蜜，大可不必說什麼山盟海誓、三生三世之類的大話，那些大話極有可能日後就變成了笑話。
05
我認爲最好的愛情就是，和Ta在一塊可以令你遇見更好的自己，兩個人一塊增值進步，實現1+1大於2的生活模式。
有Ta在，人生便錦上添花；Ta若不在，日子照樣活色生香。愛情從來不是一個女人（男人）的全部，而是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
一旦把全部的愛都給了一個人，那麼便時時擔心他或她走掉的風險，這樣的愛反而是令人窒息的，每個人想要真正地幸福歡樂首先必須要有自己的個人空間，外人最好尊重這個空間的存在。
當然，不離不棄，患難與共的愛情同樣令人感動。可惜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這份幸運的。
唯一可以把控的從來都只有自己的態度，不要用十分的勁兒去愛一個人，留幾分給自己，這樣反而會令愛情和婚姻更純粹、更持久、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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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鍾茉莉，早上寫字，白天職場，晚上帶娃看書。熱愛文字和茉莉花茶，我手寫我心，不雞血也不狗血。願歲月悠長，你我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