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與冰

夏天的柳梢枝子上,是蟬夢寐以求的天堂。原本燥熱難耐的夏,因有了蟬的歌聲,才顯得幽暢而舒爽。我曾非常喜歡蟬蛹,是我爲數不多的童年玩具,也是不常有的美味佳餚。

直到今夏,我還是會在工作之餘,捕捉蟬蛹。但這城蟬極少,不如我那原本僻靜的村子,被羣蟬鳴叫的像臘月的菜集。

入秋不久,蟬的軀體便從樹枝子上墜落下來,結束了生命。人們以爲蟬的生命短暫如夏,其實不然,蟬的壽命不亞於貓貓狗狗,它們在地下約七年的漫長等待,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爬出土壤,飛向樹巔跟藍天。

這也是我一直以來喜歡蟬的原因吧。有時候想想,誰又不是一隻蟬呢,你只得沉住氣,慢慢熬着,直到有一天發生質變,才能像蟬一樣爬出土壤,飛向屬於你的樹巔跟天空。

那麼,有沒有蟬能抗住秋天,入冬,甚至淋過雪,淌過冰?

答應是肯定的,在熱帶雨林的蟬,由於冬天溫度依然很高,所以它們能活到臘月。但總有一些蟬會向北方飛去,越飛氣溫越低,最終它們得以在嶺南以南棲息……

那一年,廣州下了一場雪。雖然雪還沒落地,就消失的無蹤無影了。但落在蟬翅尖上,結成冰,然後從樹枝上掉了下來,結束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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