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戀歌(2)/嶺松

今天是小雪時節,早起望着灰濛濛的窗外,想起了唐朝戴叔倫的一首小詩《小雪》:花雪隨風不厭看,更多還肯失林巒,愁人正在書窗下,一片飛來一片寒。

近些年來,東營的冬天很少見到雪了,昨晚還飄了一夜的雨。不像小的時候,雪多的很。整個冬天房頂上都蓋着雪,太陽朗照的時候,雪水就會順着房檐往下滴,滴到太陽落山後,又凝結成一串串的冰凌,錯落有致,煞是好看。

小時候的冬天也特別的冷,禦寒的只有棉衣、棉褲、棉鞋和棉帽。那時候,小孩子都是沒有內衣內褲的,冷風順着褲腿直往褲襠裏鑽,如果站在風口,就會冷得直打寒顫。那時候的孩子也是十分抗凍的,鄉村有個諺語:大人的臉,小孩的腚,凍不破的瓜子甕。所謂的瓜子甕,就是醃鹹菜用的缸,常年放在室外,因爲裏面盛滿着滷水,從來沒有凍破過。

晚上就睡在火炕上,身子底下熱,臉上冷,大多的時候,我們就直接把腦袋縮進被窩裏。早晨的時候,被窩裏也沒有多少熱乎氣,身子都縮成了一團。

其實,我還是喜歡早些年鄉村的冬天。因爲鄉村的冬天是有色彩的,溝溝坎坎裏鋪的都是雪,成片成片的麥地裏鋪的也都是雪,雪化了就會露出泛着青的麥苗。因爲鄉村的冬天也是相對安逸的,沒有什麼農活可幹,大家都在貓冬。太陽出來後,男人們都在蹲房山頭,曬曬太陽,抽抽紙菸,說說閒話,一蹲就是一上午;女人們織布紡線,做做針線,洗衣做飯;孩子們則東竄西跑,到池塘裏滑冰,在院子裏做遊戲。

那時候的冬天,真是特別的冷,但我覺得冷纔是冬天的溫度;那時候的冬天,雪是特別的多,我覺得有雪纔是冬天的標誌;那時候的冬天,真是特別的閒,我覺得閒纔是冬天的情調;那時候的冬天,真是特別的純粹,自然而然的,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我覺得自然纔是人生的底色!

我留戀鄉村的冬天,留戀那段乾淨的歲月,更留戀那些冬天裏天真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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