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去養豬的張阿姨

掐指一算,和張阿姨一共相處了16天的時間,半個月左右。在人生漫長的歷程中,半個月的時間也就轉瞬而逝的概念,或許毫無意義,或許意義深長。但是仍想用文字記錄這一短暫的過程。

張阿姨來自互助土族自治縣,在西寧偏東北方向的一個地方。第一次聽說這個地名時,在高德地圖上找了一會兒才找到。她本着“掙點零花錢”的目的來到這家位於茶卡的民宿。

我7月14號來到茶卡,傍晚被分到和她一個宿舍。張阿姨說着一口流利的青海話,這讓只聽懂普通話的我滿臉問號。交流方面將會是一個障礙,但並不能在這16天的日子裏阻擋我和她成爲朋友的關係。

不過,她偶爾也能說點普通話,但不是很標準。

如果用可愛來表達一個人的性格,張阿姨就是。記得第一天見她時,她做了一個可愛的動作:右手食指抵着右邊的臉龐,露出了燦爛、純真的笑容。而且說話的語氣也很溫柔。

她經常戴着一個黃色的漁夫帽,巧的是她戴的帽子的圖案、文字和我的手機殼如出一轍。

茶卡這兒的紫外線非常的強烈,在這生活了二十天左右,胳膊就會被曬黑兩個度。而張阿姨的皮膚早已呈現皮糙、暗黃的狀態,和我媽媽的差不多,都是屬於經歷風霜的人。

因爲茶卡這兒九點天黑,所以很適合現代年輕人的作息狀態。自然地,我也逐漸養成了午休的習慣。午休時侯,張阿姨就會和我一起回宿舍休息,有時會在宿舍聊很多,聊工作、聊生活。

張阿姨有一兒一女,兒子在酒泉衛星發射中心工作,女兒在成都的一家醫院工作。每次談及她的兒女時,張阿姨總是一臉的幸福。

“張阿姨,你爲你的孩子感到自豪嗎?”我帶着疑問問道,心裏同時在想:我的父母會爲我感到驕傲嗎?

“我的孩子從小就很讓我省心,也很懂事,我很驕傲。”張阿姨頓了會兒繼續說:“但我覺得自己是個失敗的母親,到了現在也沒有一份固定的工作,因爲自己還有些時間,所以想多出去打工走走。”她的語氣變得虛弱一點。

“阿姨,你挺好的啊,爲人很隨和,也很可愛,孩子又那麼孝順你。”

“其實我不太喜歡現在的這份工作,但沒辦法。”

“生活本來就是這樣,好多事情都包含着無奈,只能繼續前行。”

民宿分爲兩個部分:酒館和客房。我負責酒館的衛生部分,張阿姨是負責客房的,做着客房服務工作,如打掃房間衛生、擦拭玻璃等等

雖然分工明確,但我們會有交集的部分,例如當要擦的杯子多的時候,她會幫忙;當客房需要幫忙的時候,我也會幫忙,盡一己綿薄之力。

相處了一段時間後,就會發現對方的缺點或者不太好的地方,這會對日後的兩人相處中產生一點隔膜,就無法表現得像第一次遇見她一樣表現得那麼純粹、熱情了。

有天下午,所有的工作都已完畢。於是,張阿姨、小姨和我就打算去茶卡鹽湖走一走。出發前肯定要有所準備,如防曬工作。我一向收拾利索,輕裝上陣,不到五分鐘就已經準備好要出發了,心情頗有點激動。

而張阿姨回宿舍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後纔出來,像是要參加一場重要的活動,有帽子、有揹包、有化妝。儘管等她這件事讓自己心裏稍微有點不悅,但我們還是繼續出發了。

到了茶卡鹽湖後,幫張阿姨拍了一些照片,拍好後她就自己獨享照片,把照片發給她的線上朋友們。我和小姨只能各自欣賞美景。

一個人不可能完全無保留地對另外一個人坦誠、付出。所以,這也許和人與人之間的相信比有關係。人與人之間的內心深處都會留有一點懷疑比的。

張阿姨在離開前一天,老闆爲她做了一次燒烤踐行。燒烤空隙,拍了一張“全家福”,她站在我的左邊。似是一位母親般的存在於我的茶卡之行裏,存在於我的生活裏。

傍晚,我和她並齊坐在兩張椅子上,聊了一會兒。

“接下來有想好做什麼嗎?“我關心道。

“昨天晚上和老公商量了下,回家去養豬,小趙,你看看我家那邊的景色。”她打開她的手機相冊,一張張的自然美景照片展現在我的眼前,一股治癒系的平靜襲上心頭。

“好美啊”我感嘆道。

“以後如果有機會可以去我那看看,阿姨會盛情招待你的。”

“好的,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去的。”

她離開的那天是中午時分,我還在午休。迷糊中有聽到旁邊牀的動靜。可能是我身體的太過勞累也可能是我不想面對離別這個熟悉的場景,就翻了一個身面對牆壁,繼續睡下。

午休結束後,一如往常回到酒館裏,而酒館已經不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和身影。張阿姨離開了,或許是永遠地離開了我的生活裏。

有些人只是以“過客”的身份出現在我的生活裏,一天、半個月或若干年,到最後還是一個人度過,而這些“過客”或多或少地對我未來的影響有大有小,甚至沒有。但我會珍惜與每個“過客”相處的過程,有時候,片刻即永恆。

於今,離開茶卡三個月有餘,我還在找尋屬於我的生活方式,人要以怎樣的方式度過每一天呢?張阿姨選擇了養豬這個方式,或許她會堅持半年,或許會堅持一輩子,關鍵是選擇的生活方式是否跟隨內心的選擇,是否會讓自己感到自贖的快樂。

生活隨心,悲喜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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