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燈火通明,華師大學外的火鍋店的生意極好,李曉慧忙得團團轉,突然一對俊男美女推開門走了進來,李曉慧一看,愣在原地。
“阿慧,愣着幹什麼?快招呼客人啊?”火鍋店老闆娘梅姐尖銳的聲音響起。
被叫阿慧的女生一下子回了神,快步上前招呼客人,她拿着菜單到客人面前“先生、女士,您的菜單,點好叫我一下。”
那位點餐的先生看了阿慧一眼覺得眼熟,想問她是不是哪裏見過,可他見阿慧匆匆忙忙的身影,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了,心想“也許是自己的錯覺。”
李曉慧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憊的身軀窩在沙發上,再次懷疑,她這份堅持還有意義嗎?
暗想,“曉慧,五年了,還要等嗎?”
她擰頭看着桌面上那個相框,男子身穿淺藍襯衣,手裏拿一杯奶茶,露出淺淺的笑容,這是自己大學的時候替他拍的照片。
“曉慧,又在想秦楓啊?”大學同學兼閨蜜趙詩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李曉慧沒有出聲,趙詩琪繼續說“曉慧,我說你真是榆木疙瘩,這麼多年,還沒有想通嗎?”趙詩琪打開冰箱拿了兩瓶雞尾酒,遞一瓶到曉慧的手中。
“五年了,他如果心裏有你,早就回來找你了。”趙詩琪與李曉慧並肩坐在沙發上。
“他如果一輩子不來找你,你打算等一輩子?”
“哎,我的大小姐,我都煩死了,你就別添油加醋了。”曉慧不滿的說
“要我說,你趕緊把火鍋店的工作辭了,找份正經的工作,以你現在的設計水平,你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
“我何嘗不想,可是時機未到。”
只有李曉慧自己知道,自己爲何遲遲沒有辭掉火鍋店的工作,一方面是因爲當年的約定,一方面是因爲自己實力確實還有所欠缺,她還需要再沉澱一段時間。
“真搞不懂,你所謂的時機是什麼?”
“保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畫手稿了,淘寶店有客人定製禮服,一個星期內趕出。”
“好吧,別熬夜。”這是趙詩琪無數次對她說的話,可她不聽,晚睡早起已成了她習慣。
李曉慧拿起畫筆,本想畫禮服的手稿圖,誰知道一筆下去,那人的的輪廓逐漸清明在紙上,她在紙張的右下角寫上999,這是這五年來,自己畫他的第999張畫。
“秦楓,第999張了,你還來不來?”
“我曾答應自己,畫夠1000張,你還沒有來,就不等你了。”眼淚無聲滑落,溼了畫紙,眼前的畫像逐漸模糊了雙眼。
她把抽屜裏的一精緻的木匣子打開,取出一個筆記本,那上面沾滿他的畫像,有些模糊了,有些清晰可見,她輕輕翻閱着,指尖劃過男子的臉頰,這些都是她思念他的證據。
腦海裏突然想起今日火鍋店進來的一對情侶,男的文質彬彬,女的知性美女,兩人在一起,就像天造地設,完美至極。
李曉慧見到那名男子的時候,怔在了原地,很像他,可五年未見,她不確定是他,越想心越亂,她又抽出一張空白的紙,在紙上畫曼陀羅,每當她有解不開的煩惱,或者壓力大的時候,她都會畫曼陀羅,以此療愈自己。
第二日下午,李曉慧收拾好,準備去上班,手機鈴聲響起,按下接聽鍵,趙詩琪的聲音傳入耳中,“嗚嗚……曉慧,我受傷了,快來。”
“怎麼了?”聽到趙詩琪的哭聲,李曉慧瞬間緊張起來。
原來是不小心崴到腳了,她趕緊撥通了火鍋店老闆梅姐的電話,“梅姐,我是阿慧,我朋友崴到腳了,要晚點到。”
一切安排妥當後,她急匆匆趕去趙詩琪說的地點,她此時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怎麼會崴到腳?”
“不知道,今年真是流年不利,不是自己受傷,就是刮花人家的車。”
“今年是不是你本命年啊?”
“對啊,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我得趕緊網上買點紅衣服。”
“你還真信這個?”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好啦,我送你去醫院,晚點還得去店裏幫忙。”
“我都受傷了,你今天就不能請假陪我一下嗎?”
“那行吧,我跟老闆娘請個假。”
第二天去上班,老闆娘梅姐說“阿慧,昨日有個男子找你?”
“找我?”
“對,人家都等你兩個小時了。”
“前日店裏不是進來一對男女嗎?就是那個男子。”梅姐說
“他?”李曉慧回憶着
“喏,這是他留給你的。”梅姐說着遞給阿慧一張字條,她接過,看到紙上的字跡,她手顫抖了,紙上寫着‘秦楓,➕一串電話號碼’。
“秦楓,真的是你。”
“梅姐,他……有說什麼嗎?”
“他就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說你叫啊慧。”
“沒有說我全名吧?”
“我哪知道你的全名?”
“也是哈。” 來火鍋店工作,也沒那麼多規矩,有個名字,人勤快就可以,簡歷都不用交,老闆娘自然就不知道李曉慧的全名。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房間靜坐下來,想起與秦楓的點點滴滴,大二下學期,他突然轉學,來不及道別,他就消失在她的生活裏。
但她記得他說過的話“如果有一天我們走丟了,記得在原地等我,我一定會回來找你。”沒想到,她一等就是五年。
五年後再次相遇,他竟是牽着別的女子的手,這一刻她才明白,這一段只有她一人的獨角戲該結束了。
她抽出一張空白的紙,勾勒出他和那女子的臉孔,她一邊畫,眼淚不停的掉落在紙上,她換了一張又一張紙,地上的廢紙滿地,她終於畫出了一張沒有沾染她淚痕的畫,在右下角寫上‘1000’,並加了一句話“祝福你,勿問,勿念,一切安好。”署名:李曉慧。
她看着手中的畫,“李曉慧,該結束了。”
第二天一早,李曉慧辭去了火鍋店的工作,並把一個信封交到老闆娘梅姐的手上,讓她轉交給秦楓,就離開了。
以此同時,秦楓也再次到火鍋店,確認那個人是不是李曉慧,他如今雖已心愛的人,但他始終欠她一個解釋,欠那段青蔥的時光一個交代,一來一回,兩人還是在街角的路口擦肩而過。
秦楓打開李曉慧給他的畫,看着她給他留下的字“祝福你,勿問,勿念,一切安好。”
“我轉學後,大三那年,我去找過你,可你不在,同學說你撤學了。” 他看着信上說,一股隱忍的難過自眼中溢出,也許,青澀的愛終是修不成正果。
“她去哪裏了?”秦楓問老闆娘梅姐
“她沒說,只是聽她說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好的,謝謝。”說完就跑開了。
李曉慧回到住處,收拾好,踏上了飛往遠方的飛機,她記得,曾經與他約定一起去看大漠孤煙直,策馬奔騰在草原之上,他雖然失約,但她不能失約,這是開始,也是結束。
只是她不知道,在登機入口,有一人目送她離開,直到飛機起飛,他才悄然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