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心小島·故事精選】‖驚險金峯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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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處處有驚喜,也處處有意外

(一)二舅父的八卦

    我的二舅父個子高高瘦瘦,最主要人長得還醜,屬於上街都影響市容市貌那種。但是二舅母生得很漂亮,傳說年輕的時候是遠近的一枝花。他倆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感覺是一枝鮮花插在牛糞上。

    暑假的時候,我去二舅父家玩,我在看電視,電視正在放一則警方的懸賞通告,通緝鄰省的一夥入室搶劫團伙,也沒什麼好看的。

    我對二舅父與二舅母的事很好奇,他倆是怎樣走到一起的,我壯着膽子問二舅父:“你當初是怎樣追到二舅母的?不會是綁來結婚的吧?”

    想像中的大發雷霆沒有,只聽二舅父嘿嘿笑着說:“這人魅力大起來就是沒法擋,當初要不是你二舅母纏着我,我都可以泡個女明星來做老婆的。”

    二舅父話音剛落,就聽身後“砰”一聲巨響,二舅父聞之一驚,身體像個猴子一樣彈跳而起一溜煙奪門狂奔,只有二舅母在後面拿着掃把拼命追。

    我聽說二舅父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小混混,被外公揍了一頓,木棍都打斷了,之後二舅父就失蹤了。我問媽媽這是怎麼回事?媽媽笑着告訴我二舅父是離家出走了。我問外婆是不是這樣?外婆笑着告訴我二舅是上少林寺吃了幾年齋。我心中很好奇,難道二舅父曾經是和尚?

      再後來二舅父學了開鉤機,一年後就自己買了一臺鉤機單幹,兩年後變成了四臺。你要是問現在有幾臺鉤機?我也不知道,因爲數不清楚了,太多啦。

    自從有了錢,二舅父就變得豪爽大方,而且愛吹牛皮,煙不是中華就是黃鶴樓,酒不是五糧液就是茅臺,整天就像個二世祖敗家仔。他經常對我們幾個小輩吹牛皮說他會武功,結果把哥哥和大表哥忽悠去練拳,但是我怎麼看都覺得像體操,而且還很難看。


(二)我長不高的原因

    縣裏傳出了一則消息,說是金鋒嶺將會被開發成旅遊景區,開發成旅遊景區意味着以後就要開始收費了。

    金峯嶺以前是指一座山,海拔四五百米高,因這座山的頂峯是平的又叫平頂山,頂部還有一個小水湖,雖然不太只有百來平方,但水質清澈見底,而且傳說曾經出現過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魚和小烏龜。山腰怪石嶙峋,古木參天,是一片少有的原始叢林。

    金峯嶺在鎮子的北面,離鎮中心只有五六幾公里,那裏雖然風景秀麗,但一直未開發還處於原始狀態,所以去遊覽的人也不多。現在一聽要開發了,大家都想在收費之前去參觀遊覽一次,我也不例外。

    我叫爸爸媽媽帶我去,但是他們說工作忙改天吧。改天是多少天?沒有答案。我叫小姑帶我去,但小姑忙於談戀愛,到底有多忙?誰也不知道。我叫哥哥帶我去,哥哥說沒有錢,那裏還沒有收費,誰知他要錢幹什麼?

    我找遍了親人,居然找不到一個願意陪我去金峯嶺看一看。最後我想到了二舅父,他整天不用幹活,爲人豪爽出手闊綽,就像一個冤大頭,你不宰白不宰。果然二舅父爽快地答應了,答應在第二天,天亮就出發。

    第二天一大早,二舅父就開着他的黑色大奔馳來接我了,可是從車上還跟下來了兩個拖油瓶,是大表哥和小表弟。大表哥二十三歲了,是大舅父的兒子。小表弟只有七歲,是二舅父的兒子,他卻是個鬼精靈,我的棒棒糖被他騙了不少,但又很可愛,讓人恨不起來。

    二舅父按了一下大奔馳的喇叭,汽笛聲驚動了睡懶覺的哥哥,他跑出去說也要去遊金峯嶺,我眼都大了。

    不是說都很忙麼?我叫就沒人願意去,現在二舅父出馬都個個都有空了,果然是有錢就是大爺,個個都想去沾二舅父的便宜。我有點同情二舅父了,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待宰的羔羊。

    就在我們即將出門之際,媽媽從屋裏走了出來,拿着一張紙,叫我去藥店買這些東西帶上。我一看只見上面寫着花花綠綠一堆藥品名稱,什麼雲南白藥,什麼萬花油,什麼紗帶棉花。這些都是跌打損傷藥品,我們是去遊玩看風景,又不是去打架,要這些跌打藥品幹什麼呀?

    後面還要買噴霧劑式的花露水,這個我懂,是防蚊蟲的必須要有。在藥店買齊了所有物品,當然付錢的是二舅父,因爲他是不宰白不宰的冤大頭。這樣一來我的小揹包又差不多裝滿了,而且有點重,差點就把我壓矮小了,我之所以長不高,很大原因是被這個揹包壓矮的。

(三)藤蔓後的誘惑

    到金鋒嶺只有五六公里,二舅父開着大奔馳只要十來分鐘就到了山腳下,那裏是一片竹林,有一個竹籤廠,老闆和二舅父是朋友,方便停車。

    竹籤廠老闆叫阿六,他聽說我們要上山遊玩,就給我們每人準備了一壺茶水,還另外每人一根小木棍,我不明白木棍有什麼用。

    阿六解釋說出路溼滑,木棍可以當柺杖用;山上藤蔓纏繞,木棍可以用來開路;山上野果衆多,木棍可以用來採摘山果;山上野兔衆多,萬一碰到可以用木棍打一個…反正一根小木棍,讓他說成了萬能的百寶。

    一切準備妥當,我們一行五人開始向金峯嶺進發。大表哥和哥哥拿着木棍一馬當先,成了開路先鋒,大表哥唱着西遊記的主題曲《路在何方》還不停揮舞着木棍,像極了那個整天撒野的潑皮猴子。哥哥也不落俗套,唱着《男兒當自強》時不時打幾個棍棒,他說那是少林寺的伏魔棍法,可是我怎麼看就怎麼像丐幫的打狗棍法,而且醜陋百出。

    我和小表弟行走在中間,兩個都是弱小人士,屬於重點保護對象,小表弟最開心,時而跑到小山溪上看看有沒有小魚蝦,時而跑到路邊摘幾朵小野花。

    金峯嶺有一條小石頭鋪成的山路盤繞着通向山頂,中間連接着無數的小路,這些小路里往往藏有好東西,山蘑菇,山野果,漂亮的野山花等等都藏在這些小路的樹林裏,你想要有收穫就得去冒一點點的險。

    小表弟眼尖,他突然指着一條小路的叢林裏大聲叫:“哪裏有手蕉,哥哥快去摘來喫。”

  大家順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在一個叢林里長着一片藤蔓,藤蔓上掛着好多手蕉,外表金黃金黃的,正散發出致命的誘惑。

    大表哥反應最快,只見他一個彈跳跨過小溪,衝進小路,殺向了那片叢林,我們也緊緊跟上,手蕉的美味可是非常棒的。


(四)神威二舅父

    眼看大表哥就要衝進藤蔓裏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古怪的“嚎嚎”吼叫,緊接着從藤蔓裏衝出一個黑影,把大家都嚇了一大跳,趕緊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這時候隊伍後面傳來了二舅父的驚叫聲:“那是野豬,大家快退回來。”

    那果然是一頭大野豬,黑得發亮的皮膚,毛髮似箭根根豎起,野豬頂着兩個大獠牙,正張着嘴巴抑天嚎叫,樣子猙獰又恐怖。

    原來那片藤蔓是野豬的領地,它正躲在裏面偷食手蕉,而我們剛好闖進了它的領地,它跑出來抗議反擊了。地上散落着無數的手蕉,多麼美味的水果啊!都讓這個畜生糟蹋了。

    二舅父提着木棍迅速從後面趕了過來,顯意大家後退,這個大野豬目測有幾百斤重,明顯不好惹。但是大野豬沒有理會我們的好意,在它的眼裏所有人都是入侵者。

    只見大野豬怒吼着就向二舅父撲過來,兩個大獠牙就像兩把利劍,大嘴巴吐着泡沫,腥臭難聞。

    大野豬兇猛地撲過來,二舅父已經沒有後退的餘地,這時候如果後退,把自己的背脊留給野豬,後果不堪設想。

    二舅父已經退無可退,只好提着大木棍對着野豬掃了過去,大表哥和哥哥也不甘示弱,紛紛拎起木棍往大野豬的身上招呼。

    我和小表弟站在後面看得清楚,就在野豬即將撲到的時候,二舅父的木棍也打到了大野豬的身上,只聽到“啪”一聲巨響,二舅父手中的木棍應聲而斷,緊接着就聽到大野豬“嚎嚎”的慘叫聲,然後大野豬就扒在了地上。

    二舅父的大木棍打在大兒豬的兩個前腿上,大木棍都打斷了,估計大野豬的腿也斷了,現在它只能趴在地上打滾,再也無法前進傷人。哥哥和大表哥亦不甘落後,兩根木棍同時打在大野豬的身上,慘叫聲嚎叫聲更響亮了,小表弟在後面看得精彩,不停地拍着手掌。

    現在我有點相信二舅父會武功了,對於外婆說他在少林寺喫過幾年齋飯也信了幾分,雖然我沒有看過別人打架,很顯然二舅父這種迅猛伸手不是一般的街頭小混混可以比似的。

    大野豬倒在地上嚎叫,再也不能傷人了,我們幾個小輩的側跑到藤蔓裏面摘手蕉,二舅父則掏出手機打電話。今天註定是大豐收的一天,不但嚐到了美味的手蕉,還捕獲了一頭大野豬,我決定今晚要啃一個大豬腳蹄子。

(五)犯煙癮啦

    很快從山下開來了一輛小皮卡,從車上走下了四五個人,帶頭的是竹籤廠老闆阿六,他們是二舅父叫來擡野豬的。幾個人拿出繩索,綁住了大野豬的臭嘴,再綁住大野豬的腳然後擡上小皮卡拉走了。 

    我們喫飽了手蕉,休息了好一陣,再次慢慢向金峯嶺頂進發,二舅父換了一根新木棍,這次的木棍足有手腕一般的粗,相信打大象都不會斷了。

    金鋒嶺雖然只有四五百米高,而且山勢平緩不算陡,但爬山終歸是累的,好在沿途風景不錯,又有小表弟不停變魔法一樣的玩耍逗大家開心。終於在兩個多小時之後,我們一行人爬上了金峯嶺的頂端,而這個時候我們已經氣喘吁吁汗流頰背了。

    我不停地灌着水,抱怨地說:“二舅父啊!你爲什麼不開車帶我到山頂來,讓我們爬得又苦又累。”

    二舅父笑嘻嘻地說:“你到底是想爬山?還是想坐車?爬山就認認真真地爬,想坐車改天我拉你到高速上帶你飛。”

    也對呀,提出來爬山的是我,現在叫苦叫累的也是我,人就是如此的自相矛盾。

    山頂上有幾個小亭子,以供遊人們休息,中間是一個百來平方的淺水池,不過裏邊沒有魚,小表弟正在那裏玩水,而我們則在亭子裏看風景。

    二舅父用手摸了摸身上的幾個口袋,突然對着大家說:“你們有沒有誰幫我帶着香菸上來?”

    這話問得很奇怪,這裏抽菸的只有二舅父一個,他自己都不帶煙,誰還能想起幫他帶煙呢?二舅父一個一個地問,得到的答案只能是一個一個的搖頭。

    二舅父很失望,這就是老煙鬼的無奈,一天不抽菸就像要了他的命。

    我們都在亭子上看風景,看遠處的竹林隨風起浪,看遠處紅蕩蕩一片的山楂林,看遠處陏陏怱蔥的松樹林…天地酷然開朗,人不站在高處就不知道天地有多大。

    二舅父站在路口上向山下極目遠望,我以爲他發現了什麼新的風景,就跑過去問:“二舅父,你發現了什麼新大陸?”

    二舅父搖了搖頭說:“哪裏有什麼新大陸,我是想看看是否有人從山下來,如果有人來,看看能否討一根香菸來抽。”

    原來二舅父不是觀看美好風景,而是犯煙癮了,也對呀,和這種小混混出身的人談論風雅美景,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六)別跟我比錢多,因爲你比不過

    或者是上天見二舅父太可憐了,突然在山路的轉角處是出現了一輛紅色沒有頂的小跑車,小跑車開得飛快,能夠在這種彎彎曲曲的山路上把車開得這麼快的必定是開車高手。

    小跑車很快開到了山頂的路口,二舅父揮手把他攔了下來,開車的是一個濃眉大眼的年輕人,戴着一副可以遮掩半邊臉的大墨鏡,衣服穿得花花碌碌,十足一個二世祖敗家仔。

    開跑車的二世祖敗家仔把車停在路邊,伸出頭來對着二舅父問:“兄弟你哪條道上的?此樹是你栽?此路是你開?你攔下我難道是想攔路打劫?”

    二舅父一臉尷尬,連忙搖着手說:“兄弟你別誤會,我乃是一介守法良民。我的香菸留在山腳下的車上了,我是想問你有沒有香菸,想跟你討幾根菸來抽,不不不,是買,我出錢和你買幾根菸來抽,多少錢你開個價,我絕不還口。”

    哎喲,二舅父又開始扮演冤大頭的角色了,而且主動伸出脖子讓別人斬,幾根香菸還要別人開價,如果是我肯定要恨恨地宰幾刀纔是。

    開跑車的二世祖敗家仔聽了哈哈大笑地說:“幾根香菸說什麼價錢呢,你看我像缺那幾個錢的主嗎?”說完從車裏拿出了一包中華香菸和一個打火機遞給二舅父。

    二舅父迅速接過香菸和打火機,連聲道謝地說:“多謝兄弟了,不過我怎能讓你破費呢,這錢還是要給回你的,咱們不能讓好人喫虧呀。”說完就從腰包裏掏出100塊錢往跑車裏扔。

    開跑車的二世祖一臉氣憤地說:“我說不收你錢就不收你錢,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看不起我?”說完又把錢扔了出來。

    二舅父撿起地上的錢,又從腰包裏掏出了十來張百元大鈔,連同剛纔那一張,再次扔到跑車裏說:“兄弟,我沒有無緣無故接受別人施捨的習慣,這些錢就當我還你的人情。”

    開跑車的二世祖聽了哈哈大笑:“TM的,今天碰到一個想和我比錢多的人,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xx集團的少爺,在這裏的一畝三分地上,就沒有誰敢跟我比錢多。”

    二世祖敗家仔說完打開身邊的一個盒子,裏面裝着的全都是花花碌碌的錢,只見他猛地抓起一把鈔票,用力地向車外一扔。

    那少說也有好幾千塊的鈔票就這樣迎風飛舞,那鈔票就像是秋天的落葉,又像是漫天飛舞五顏六色的蝴蝶,一片又一片,慢慢散落在地上。

    開跑開的二世祖敗家仔扔完了錢,又哈哈大笑地發動了跑車,猛地掉轉車頭一溜煙地跑下山去了。臨走時,留下一句很經典的臺詞:“以後別跟我比錢,因爲你比不過。”

    我想說的是這句話很霸氣,那輛紅色的跑車比二舅父的黑色大奔馳要拉風好看。


(七)邱二哥?沒聽說過

    紅色的小跑車和二世祖敗家仔慢慢地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小表弟,哥哥,大表哥則拋開了手中的木棍,歡快地跑去撿地上的錢,好幾千塊的錢散落了一地,再不撿就會被風吹走了。

    二舅父神色落寞,一面禿廢地坐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煙。我突然覺得二舅父很可憐,吹了半輩子的牛皮,今天終於遇上了對手,而且以完敗收尾。別人都說高手是寂寞的,難道二舅父已經到了這種境界?我想出語安慰,可是卻不知道從何入手。

    十多分鐘之後,大表哥他們終於撿完了散落在地上的鈔票,厚厚一疊。大表哥拿來讓我放進小揹包裏,說回家再分了,我滿懷歡喜,幾千塊錢啊!可買無數棒棒糖了。

    我剛剛把錢放好,身後就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都把錢撿完了嗎?撿完了就不用裝入包了,都拿出來吧,省得麻煩再次動手。”

    這個聲音很陌生,完全不是我五個人中的聲音,我擡頭一看,只見在另外一個小涼亭裏,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六個青年,衣服穿着花花碌碌,頭髮染得又紅又黃又白又綠,還有幾個耳朵都戴上耳環,這種衣着打扮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這時候二舅父也從禿廢中清醒了過來,大表哥和哥哥小表弟都站在了一起。

    二舅父看着六個花花綠綠的青年說:“兄弟,你們跟誰混的?鎮上的人都叫我邱二哥,給幾分薄面,這事就這樣散了吧。”

    六個青年聽了哈哈大笑,其中一個說:“原來是鎮上的邱二哥,失敬,失敬,不過我沒有聽說過。我們今天只要那小女孩揹包裏的幾千元錢,咱們只求財不求氣,乖乖地交出來,此事就此了結,否則,別說是什麼邱二哥,就算是武聖關二哥來了也無濟於事。”

    二舅父的臉色很難看,“邱二哥”這個名號在鎮上甚至在縣城裏都響叮噹,只要提起都給幾分薄面,這幾個人顯然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搶錢了,今天不是什麼黃道吉日啊!

    另外一個青年站起來說:“到底給不給?不給我們就自己動手拿了,到時候別怪我們下手不知輕重。”

    二舅父一把將我護在身後說:“錢就在這,不怕湯手的就來拿吧。”二舅父明顯動了火氣,顯然讓剛纔那個開跑車的二世祖敗家仔氣得不輕,兔子逼急都會咬,更何況是人呢,你不發威,別人都把你當病貓了。

    六個花花綠綠的青年齊刷刷地站了起來,其中一個拍着手掌說:“有志氣,我最佩服有志氣的硬漢,希望你等會別哭出聲來。”說就像變魔法一樣從身上摸出了一把水果刀,在陽光照射下明晃晃一閃一閃寒氣逼人。

    其它五個青年也有樣學樣,都從身上摸出了水果刀。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麼正路人,身上隨時帶着水果刀,也不知做了多少壞事。

(八)見血了

    其中最高大的一個黃頭髮青年,揮舞着水果刀向着二舅父直衝過來,他們想來一招擒賊先擒王,這一戰顯然是無法避免了。

    二舅父笑了笑,只見他動了,不退反進,向前大跨兩步,赤手空拳迎着水果刀而去。我看得提心吊膽,我現在知道二舅父會點拳腳本事了,但對方用的是刀呀,血肉之軀,豈可以刀槍對抗?

    就在兩個人即將碰頭的時候,黃髮青年舉起水果刀向着二舅父的頭上當頭劈來,我看得眼都直了,眼裏都起了霧水,二舅父你千萬別有事呀,大不了我不要這些錢了。

    就在水果刀即將劈下之時,二舅父再猛竄半步,忽然舉起了左手,用左手向外一格擋,把黃髮青年握刀的手擋了開去。

    黃髮青年啊的驚叫了一聲,說時遲那時快,二舅父右手握拳,對著黃髮青年的臉面狠狠一拳擊出去。黃髮青年料不到二舅父會有如此一招,只聽到他“呀”的一聲慘叫,鮮血就順着他的鼻子流了下來,下一秒他雙手掩面應聲而倒。

    其他五個青年見狀,大叫道:“點子硬,一齊上。”說完都揮舞着水果刀兇狠地撲了過來。

    二舅父這次沒有再向前進,只見他迅速後退了幾步,從地上撿起了木棍。二舅父把木棍橫在胸前,太陽照在他的身上,顯得格外偉岸,有那麼一丁點像電影裏的少林棍僧啦,看來外婆說他在少林寺喫過齋飯可能是真的了。

    五個匪徒有三個持刀奔向了二舅父,另外有兩個持刀奔向了大表哥和哥哥。至於我和小表弟,因爲年齡太小,被他們自動忽略了。

    二舅父揮舞着木棍,和三個匪徒打成一團。大表哥和哥哥也不甘示弱,拿着木棍和另外兩個匪徒分別打了起來。我和小表弟站得遠遠的,耳邊不時傳來刀棍相撞的聲音,心裏除了焦急之外沒有一點辦法。


(九)彪悍的小表弟

    這時候原先被二舅父打倒在地上的黃頭髮匪徒,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用手抹了把臉上的血跡,臉上即時露出一片紅一片白,十分猙獰可怕。

    他沒有加入任何一個戰團,反而握着刀獰笑着向我和小表弟走來。我很緊張,除了拉着小表弟後退沒有一丁點辦法。

    已經退到了嶺邊,再退就有滾下山去的危險,已經退無可退了。

    黃頭髮匪徒的臉上還滴着血,他用刀指我說:“快把錢拿出來,否則我不介意在你的臉上留條刀痕。”

    我怕的要死,心如小鹿一樣不停地跳,唉,還是把錢給他吧,錢財身外物,有什麼比小命更重要呢?我結結巴巴地說:“你拿開刀,你拿開刀,我把錢給你,把錢拿給你。”說完就伸手進揹包裏拿錢。

    我的手在揹包裏摸索,首先摸到的是一疊厚厚的鈔票,再向下摸,摸到了一個圓滾滾的瓶子,我清楚那是驅蚊蟲用的噴霧式花露水。

    說實在我就是一個小財迷,要我把到手的錢奉出,心一定很痛。這時候我靈機一動,對着黃頭髮匪徒說:“你過來,我把錢給你。”

    匪徒信以爲真,放下了手中的刀,伸長頭睜大眼睛湊了過來。

    我看得清楚,就在匪徒的頭離我還有兩尺的時候,我迅速拿出了花露水,對着他的臉就是一陣狂噴。只見一枝水箭從瓶子裏迅速飛出,噴在了匪徒的臉上,眼裏,鼻子裏,嘴裏全都是。

    花露水主要成分是酒精,而匪徒的臉上的傷還在滴着血,傷口碰上酒精當然會火辣辣地痛,匪徒再次慘叫一聲,雙手掩面再次倒了下去。

    我身後的小表弟,這時候迅速跑了出來,只見他雙手握着木棍,向倒在地上匪徒的雙腿就是狠狠一棍砸下去。“啪”一聲巨響傳來,緊接着就是匪徒的慘叫聲,這次帶着陣陣哀嚎,兩條腿估計傷得不輕。

    小表弟還不罷休,揮起木棍對着匪徒抓刀的手又是狠狠一棍砸下,這次我聽到了清脆的折斷響聲,匪徒的手估計是被小表弟打斷了。

(十)哥哥傷了

    黃頭髮匪徒的慘叫聲驚動了在場所有人,二舅父更是像吃了顆定心丸,大木棍舞得呼呼生風。與之對戰的三個匪徒都吃了大虧,每個匪徒的身上少說都捱了一兩棍,雖說不是要害部位,卻也苦不堪言,只有節節後退的餘地。

    大表哥與一個匪徒你來我往打得旗鼓相當,甚至還佔了一星半點的便宜。但是哥哥就有點獨力難撐了,畢竟年歲上就是一個大差距,哥哥只有十五六歲,力量不足,經驗全無,我看到哥哥的大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捱了一刀,褲子爛了,血跡都把褲子浸溼了,只是哥哥在強忍着痛支撐着不叫出聲來,看得我心痛難定啊!

    小表弟也看出哥哥到了力竭之際,只見他抓住木棍就向哥哥那裏跑過去,我想拉也拉不住了。小表弟太小了,只有七歲,他去也不管用呀,要萬一傷了豈不糟糕,我的心都提到了天上去。

    萬幸的是小表弟也沒有盲目加入打鬥圈,他就在邊上看着。突然小表弟大叫一聲,只見他抓住木棍就往匪徒的腳下扔去,匪徒只能低頭看着閃身躲開,再也顧不上哥哥了。

    哥哥抓住機會,提起木棍就往匪徒抓刀的手上砸去,這下匪徒躲過了腳下卻躲不過手上,只聽他“呀”一聲慘叫,臉色慘白,豆大的冷汗從他臉上滾下,手上的水果刀應聲落地,顯然傷得不輕。

    哥哥豈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再次揮動木棍狠狠砸在了匪徒的腰上,匪徒再次慘叫了一聲,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小表弟也撿回了他的木棍,照着匪徒的雙腳又是砸了幾棍,匪徒的腳斷不斷不知道,反正他已經暈了過去,再也不能動彈了,我忽然覺得這個匪徒有點可憐,可能斷手又斷腳了。

    哥哥喘了口氣對我說:“快報警,打派出所電話報警,手機裏有號碼。”

    “啊”我這才如夢初醒,這麼長時間了我居然想不到報警這碼事,唉,我腦袋這麼大,智慧這麼高居然想不到要報警,看來最近是喫棒棒糖喫多,都喫傻啦。

    我拿出了手機拔通了派出所的電話,說明了地點和情況,要派出所快點出警來。

(十一)壯哉,二舅父

    我剛打完電話的時候,哥哥已經拿起木棍加入了大表哥的打鬥圈,我想幫他包紮一下腿上的傷口都沒機會。大表哥本就處在優勢,現在哥哥一加入去,沒幾下就把匪徒打倒了。小表弟一直在旁邊窺着,這時抓住木棍上去對着歹徒的雙腳就是猛砸幾下,這下徹底爬不起來啦。

    小表弟砸別人的腳會不會是砸上癮了?回去要好好管教才成,太粗魯野蠻啊。

    六個歹徒已經倒下了三個,剩下三個正和二舅父纏鬥在一起,二舅父本就佔了上風,現在見我都沒事了心頭大定,告訴我們別擔心,幾個小賊他能擺平的。

    反觀剩下的三個歹徒,雖然以多打少,但依然處處被動挨打,現在他們的同伴都倒下了,心頭更是慌亂,已是手忙腳亂啦。

    趁此機會,我幫哥哥包紮了腿上的傷口,早上買的萬花油,雲南白藥和紗布就有了用武之地。奇怪啊!媽媽難道早就料到今天有這一劫?要不怎麼就剛好買齊了這些治傷藥。

    我還沒有幫哥哥綁好紗布,就叫到“哎喲”一聲慘叫,原來有一個匪徒被二舅父一棍打中了手,水果刀都掉在地上了。

    沒有了水果刀的歹徒就如沒了牙的老虎,空有個嚇人樣子。大表哥看得清楚,在邊上乘機一棍橫掃過去,又一個慘嚎着倒了下地。

    大表哥的力量比小表弟大多,歹徒腳上中了一棍,就算倒下了依然抱住傷處嚎叫,就差點像孩子一樣打滾了。這個傢伙也太倒黴了呀,被二舅父打中了手,又被大表哥打中了腳,看小表弟蠢蠢欲動的樣子,是不是想上去補一棍啊!歹徒,我爲你默哀一秒鐘。

    我剛爲哥哥紮好紗布,又傳來了了一聲慘叫,又一個歹徒被二舅父打中,這次是打中了頭部,打得頭破血流。大表哥趁機上前又是一棍打在歹徒的腳上,又一個慘叫倒下。

    六個歹徒,能站着的就只有一個了,剩下這個顯然已經心慌了,只見他虛晃一刀轉身就逃,可是剛逃出兩步,就讓二舅父追上一棍掃在小腳上,最後一個歹徒也倒下了。

    剛倒下的歹徒哀求着說:“邱二哥,你放我一馬吧,我以後做牛做馬報答你。”

    二舅父頭一昂說:“你們不是說不認識邱二哥嗎?現在才求饒太晚了,你們等着去派出所喂蚊吧。”

    二舅父又轉頭對大表哥說:“全部用紗布綁了手腳,免得讓他們再逃跑了。”這些事當然是大表哥小表弟和哥哥在做,二舅父正在打電話。這時候紗布又有用場了,原來紗布也可以作繩索用,我算是開眼界啦。

(十二)獎勵就要棒棒糖。

    幾個人七手八腳合力把匪徒綁好,碰上不合作的,小表弟就是一棍下去。太暴力了,我有點擔心,長大豈不是又一個二舅父式的人物?

    我們剛坐下喝了口茶水,就聽到山下傳來了警笛聲,和電視裏一樣,警察總是最後出場的。一同來的還有竹籤廠老闆阿六,估計是二舅父剛纔打電話通知的吧。

    這事過去了幾天,二舅父帶來了案件最新消息,這幫匪徒是鄰省逃竄來的,是有命案在身的懸賞通緝犯。

    這次二舅父擒住了這些匪徒有功,警方通知他去領獎,還問我要什麼禮物,等回來幫我買。我毫不猶豫選擇了一箱棒棒糖,這次受了驚嚇,要甜一甜才能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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