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三位鄉親

懷念,是我的一種鄉愁。

01

昨天同母親通電話,聽到一個不幸的消息。

組裏的令鳳哥去世了。他是今年組裏去世的第三位鄉親。

令鳳哥是1937年農曆正月初一生,與我的父親同年生,比我的父親大三個月。在大集體時代,擔任過隊裏的生產隊長。因他的輩份與我們同輩,雖年歲大,我們仍按輩份稱他爲哥。

我的記憶裏,他是一個和藹的人。在我小的時候,他擔任生產隊長,沒見他發過啥脾氣。從鄉親們的口中,也沒聽到過關於他的什麼負面消息。應該說,他是一個公正的人,他的這一生,對得起共產黨員的稱號。

他和老伴無子女,領養過一個孩子,並撫養成人,孩子在城裏工作、成家。現在,令鳳哥的重孫子也去當兵了。孩子們經常回村看望他們二老。令鳳哥也享受到了人世間的天倫之樂。

前年國慶節回鄉,我在組裏走一圈。我走到令鳳哥的臺子前,看到他和老伴坐在院子裏,便主動迎上前去跟他打招呼。令鳳哥看到有人來,微笑着迎了出來。多年未見,老人認不出我了,把我當成我的大哥了。

老人滿臉堆笑,一個勁地說着客氣話,要請我到屋裏坐。我問起老人的身體狀況,老人說,滿口無牙了,喫起來費勁,身體也有些毛病。具體什麼病,老人沒有明說。我也不好多問,只是安慰老人保重身體。

告別老人,我往回走。令鳳哥無牙的神態,滿臉的微笑,一直印在我的記憶裏。

現在想來,如同昨天。

如今,老人已逝,關於老人的一切過往也要風消雲散,除了他的家人,還能有誰記起呢?

令鳳哥曾經是生產隊裏的帶頭人,在大集體時代帶領鄉親們改天換地、勤勞生產的情形,以及帶給鄉親們的好處,我只能想象了。若有機會問起母親,或許能得到一些故事情節,那時再把它記錄出來,以示懷念。

02

第二位去世的鄉親,也是我的同輩份兄弟令祥兄。秋播之際,他感覺有些頭暈不適。妻子勸他去醫院看看。他不去,說這點小毛病算個啥,睡回覺就好了。

忙完秋播,下午空閒,與幾個鄉親在鄰居家裏打牌娛樂。沒想到,正打着牌,他就暈過去、不能說話了。後來送到鎮衛生院,又轉到縣中醫院,沒搶救過來,去世了。

據說,他這是腦溢血造成。如果真是此毛病造成,那前期的頭暈不適就是信號了,可惜沒引起他的注意和重視。

令祥兄當過兵,在部隊入黨,退伍後務農。前些年,他承包了山田,後又回到村裏。兒子在武漢工作成家,整個家庭境況在村裏也算不錯。

今年疫情期間,在村道上,我還見到過令祥兄。他與幾個鄉親在村道上談論着疫情和鄉情民事。看到我走過來,他還叫我同他們一起參與談論。我也把我瞭解到的疫情信息跟他們分享。

通過他講的信息和有關情況分析,可以斷定他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

疫情期間,他的兒子在村裏當了志願者,參與了村裏的疫情防疫、政策宣傳等工作。我相信,這一定有他的言傳身教因素。

沒想到,這次路邊談論後,竟與令祥兄成了永別!

03

今年最先離世的鄉親是良清爺,按輩份是我的祖輩。他的兒子小盆,和我同齡,是小學、初中同學。雖然良清爺住在林子南頭,原來在老家時交往不多,但有和他兒子同學這層關係,所以對良清爺還是有一些瞭解。

早在今年6月,我看到小盆朋友圈裏的一張圖片,是良清爺在溫峽水庫照的。

通過小盆的文字說明,才得知良清爺得了不治之症。文字是這樣說的:“55年前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修建起來的溫峽水庫。今天只怪得錯了病,時日不多了。我們兄弟也算了了老爹的一個心願。”

看到文字和圖片,我留言問病情,得知是癌晚期。到晚期了,還真沒法醫治了。當時我在心底只能默默祈願,在小盆的微信裏發了祈福的三個圖標。

8月中旬,良清爺去世。他小於我的母親,也有70歲有餘。像他和我母親這輩人,對新中國的建設和發展,都付出了青春和汗水!

老家的溫峽水庫大會戰,是當時縣裏的一件大工程。這個工程爲解決縣裏農業灌溉、防洪等,起到了保障作用。

通過小盆的文字可以看出,良清爺對青年時期參加建設的溫峽水庫,還有一份深深的感情,生命之餘還有一絲眷戀,還有想去看一看的心願。

我想,這何嘗不是良清爺對自己青年時光的一種懷念呢?

我記得,在大集體時代,他當過生產隊的保管員。用母親的話說,“他是一個老實人,搞事認真負責,當保管員公私分明,大家都認可。”

我記得,最後一次見到良清爺,是前年國慶節時期。在組裏的村道邊,大家在購買同組的人賣剛從堰塘裏清塘打撈出來的野魚。人多嘈雜,我對他沒有打招呼,但他的樣子還是留在我的記憶裏。

斯人已逝,懷念記心間。再見到小盆時,我想和他說起,他發的這個朋友圈關於他父親的故事,以便再追憶良清爺的人生過往。

04

本來,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是再正常不過之事。可當熟悉的人一一地離去,心裏總覺得有些惆悵和無奈。

聽到母親感嘆,“組裏的老人越來越少了”,我的心,有種深深的痛感!

……

謹於以上文字表達對三位鄉親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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