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鬧市的九十九間半(十四)


上文說到宋本《金石錄》被甘家收藏,奇蹟般逃過“津逮樓”被毀的災難,又在解放初期流失民間時,幸運地被收藏家發現,最終回到了國家圖書館的懷抱。

不禁對宋本《金石錄》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在網上查閱了相關資料,發現該書從問世到保存下來可謂歷經了種種劫難。

宋人趙明誠致力於金石之學,可謂幼而好之,終生不渝。與李清照結婚後,趙明誠對金石學志趣更是有增無減,日趨癡迷,有"盡天下古文奇字之志" (《金石錄後序》)

經過多年的親訪廣集,在李清照幫助下,趙明誠才完成了《金石錄》的寫作。所以《金石錄》一書,也有李清照的一份功勞。

在趙明誠去世後,李清照爲《金石錄》寫了《金石錄後序》。介紹了他們夫婦收集、整理金石文物的經過和《金石錄》的內容與成書過程,也記載了與趙明誠婚後的恩恩愛愛、喜怒哀樂、生死離別。



李清照在《金石錄後序》寫到:“趙、李族寒,素貧儉,每朔望謁告出,質衣取半千錢,步入相國寺,市碑文果實歸,相對展玩咀嚼,自謂葛天氏之民也”,這是他們新婚貧困時搜求書畫的寫照。

趙明誠出仕後,生活好轉,夫婦二人節衣縮食,有“窮遐方絕域,盡天下古文奇字之志”,“每獲一書,即同共勘校,整集籤題;得書畫彝鼎,亦摩玩舒捲,指摘疵病”。

他們一起蒐集金石書畫,一起研究把玩,其樂融融,令人神往……

然而,這種美好的生活沒有持續多久,金人便入關佔領了汴京,河北、山東等地也相繼淪陷,趙明誠夫婦逃避到江南,所藏金石書畫在輾轉過程中大量流失,趙明誠也在流亡中病故。



趙明誠給李清照留下了南下逃難時攜帶的十五車金石古籍,這些東西是趙明誠和李清照半生心血的凝結。爲了將這些物品從山東運往南方,夫妻倆受盡了苦楚。

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一個弱女子在丈夫去世後,自身性命都難保,而大量的文物詩書,也成了戰亂中極大的負擔,時刻要擔心兵匪水火的侵擾,所以最後那些藏品幾乎損失殆盡……

數年後,當李清照重新翻閱《金石錄》,遙憶當年趙明誠“每日晚吏散,輒校勘二卷,跋題一卷”,而今“手澤如新而墓木已拱”,一時間百感交集。她寫下了《金石錄後序》,備述一生遭際和文物聚散,讓人扼腕嘆息。

有幸的是,這本凝聚着趙明城、李清照夫婦畢生心血、被人們稱爲奇書、人間孤本的《金石錄》歷經劫難,還是保存了下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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