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年了,你快變老了。而我卻在想着如何將你拉回家庭。 2020/11/25
今天在圖書館學習,臨近中午時突然收到爸爸的信息,是給我訂的外賣到了,一時很感動。“妮兒,回去喫飯吧。”
“謝謝老爹!”臉上頓時樂開了花,於是我輕輕收拾了書包,從圖書館走了出來。
在路上想的是,今晚就寫父愛的話題好了。
“給你買了好喫的,記得去取快遞。”
“給你轉了錢,記得買厚衣服。”
“你沒有手錶對不對,爸爸給你買了一塊。”
“給你叫個外賣。”
“保護好肚子,自己多喝點熱水。”
種種父親粗糙又細膩的溫柔湧上心頭。
不知不覺到了宿舍園區,騎手給我打了電話,不巧的是,爸爸將外賣叫成了老城區的,而不是我所在的地區。
我讓爸爸給我把截圖發過來,上面內容是我的地址,我順着圖片隨意掃了一眼,接下來的畫面讓我呆在那裏了。
三個不同的地址,同一個女人的名字。
那位楊女士, 我以前聽媽媽說過,是爸爸的小學同學,後來也稍微有些聯繫。今天在這張截圖上看到她的名字,一時有些發愣。
腦子中是閃過了很多種可能,最終那個酒店的地址讓我堅定了最後一種可能。
可是,爲什麼呀?
初戀情人舊情復燃,在雙方都有家庭之後嗎?一點都不浪漫,甚至是道德污點。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裏愣了多久,也沒有注意到父親把截圖撤回了。一擡頭,發現經過的人會看我一眼,或許站了有一會了。
外賣我讓父親退掉了,我自己買了簡單的菜,搪塞了幾句,便沒有再說話了。回到宿舍,吃了飯,選課,打掃衛生,我感覺一種可怕的無助正在吞噬自己,於是伴隨着的是自己可怕的沉默。
舍友嘰嘰喳喳邊聊天,邊爲了應付檢查而整理牀鋪,打掃衛生。下鋪的那個女孩,時不時擡頭看看我,是否睡着了。
我對她笑了笑,她輕輕地說“嘻,還以爲你睡着了,我都不敢講話!”
我跟舍友說了幾句話,發現秦回宿舍了。於是我在門口把這件事講給她,也只能講給她。
她抱了我一會,待收拾妥當,我們出去散步了。
“我好些了,我們去學習吧,秦老闆。”
“不要,這樣的話,你會學習的時候流眼淚的。”
她太瞭解我了,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解決,就像別人常說的,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可是我成年了,但無法置之不理,尤其是我疫情期間就覺察到了這件事情,不過沒有證據罷了。
今晚,我們走到了海濱公園,天漸漸黑了下來,我們並排坐在海邊,吹了寒冷的風,在潮溼的地下打了幾個滾,然後我給父親要了許多錢。
既然錢多得都要給別的女人花,不如給自己女兒。
也或許他也有更高層次的需求吧,精神或是肉體。
我想,我只是無法接受父親在我心裏高大完美的形象,畫上了這樣一個污點。秦老闆說,如果我能明白,人無完人,或許心裏會好受一些。
既然他還願意解釋,對母親以及對我們姐弟的愛未曾缺少半分,那便當成一次補救,假裝我們的家庭還是完整的,只要媽媽未曾受傷害。
本來今晚是關於父愛的話題,卻變成了解決出軌。
四個小時前,我們又通了一次視頻,視頻裏爸爸神色自然,可媽媽卻笑得很開心,媽媽說“你看,我給你爸爸買肉喫,你爸爸抽菸和給你買肉喫。”
“媽媽,多給自己買肉喫。”我囑咐道。
然後看着爸爸快要睡着的臉,我掛掉了電話。
或許有時候,有些事情,不用再去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