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深一縷念

我愛他,愛他纏綿悱惻,愛他天荒地老。

冬天又來了,我在的地方大雪紛飛,冰雪倒掛樹梢,覆蓋地面,大地都屈服在它的統領下。我習慣性坐在陽臺,遙望滿地的雪花,希望能看到綠意依然的南方。

啥也看不到,只有滿地的雪。雪來了,人走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霧氣瞬間朦朧了眼前的玻璃。連他也朦朧在遠方。

“你等我,我帶你看大海,我陪你走沙漠,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

“說得這麼深情,我會當真的。”

“不是深情,是肯定做到的承諾。因爲你是唯一。”

窗外走來兩情侶,他們在雪地中玩雪打鬧,好似人間一對最真情的伴侶。我靜靜地看着他們,視線不忍離開。他們那麼開心,彷彿我看到了我和他,一個像小孩一樣玩鬧,一個願意陪着“孩子”玩鬧。

眼角的淚偷偷落下,可我無動於衷,任由它掉落地面,反正不會結成冰。

淚水一旦掉落,往事便不會冰封。

初冬來了,東北已經很冷很冷。我從南方來這邊工作已有半年之久,正巧趕上休假,一時間受不住天天在家供暖氣的日子,於是決定趁假期回廣州,和家人朋友聚聚。

我和他就在這個初冬相遇相識。

久違的熱氣,久違的想念。我趁着大好時光走遍了廣州的公園,希望自己離開的時候也有一身暖氣。

在廣州的公園遇見他是我這個初冬最幸遠的事。

那天傍晚,彩雲在天邊隨意飄動,輝煌的陽光還散落公園的角落。陽光很柔和也很刺眼,他在公園的長椅坐,手捧一本書。陽光隨他那邊刺向我,我沒看清書名和他的長相,心想:這個男的應該長得不錯,而且我喜歡看書他也喜歡看書。有種不一樣的想法在內心熊熊燃起。

像個小白癡一樣呆呆地望着他,許久纔回過神來。因爲他走向我這邊了。我和他面對面,他步步靠近我,好像是走向的是我。內心越來越緊張,怎麼辦,他不會以爲我對他一見鍾情吧。我的小手不懂停哪,我的眼神不懂看哪。慌忙之中才想起口袋裏還有手機,手機是個不錯的東西,趕緊掏出來瞎玩。

“你好,美女你也喜歡看夕陽,我發現你一直盯着那邊看。”他指向之前的他在方向。

“嗯……對……對呀。”我有些緊張,還有些結巴。他是第一個在廣東不叫“靚女”的人,聽這口音也不像廣東人,我猜他是外地的。而我也發現他手裏的書了。

“《一生所尋 不過愛與自由》……”我嘴裏嘀咕。

“手握自由,又不見得自由。”

“人生大多如此,苦苦追尋的那一方淨土未必找得到。”

他像似我失散多年的自己,找了這麼久終於覓得。我也愛自由,可我拼了命地掙扎,也還是一無所獲,我繼續迷失自己,迷失人海。

那個傍晚我們聊得甚歡,我忘了尷尬,忘了他是我第一次見面的人。離別時,還相互交換了微信號,是想有好書時共享。我知道這是我的一個藉口,不知道他的是不是。

初冬來的他,那一眼一見鍾情。

假期結束了,我也就火急火燎地離開了廣東。離開之前也沒見過他。我們還是斷斷續續有聯繫,不過彼此工作太忙了,能聊上天的也就那麼幾句。但我關注他,不緊緊是想和他聊天,我還閱讀了他在朋友圈發的文章,和分享的書。我們遠在千里之外,可感覺他就在我身邊。

他文字裏的無奈和那種極力想掙脫束縛的想法,每讀一次我的心便會痛一次,因爲那也是我。而我,對他的愛也隨着這莫名其妙的感覺上升了。

我們偶爾來的聊天,我無數次想表明心意,又無數次放棄。我沒有勇氣,我害怕受傷。

他應該知道我的,只是他不說。

不過有一天,我趁着空閒時間給他發了一段文字:我喜歡沙漠,也是愛海,我的夢想是和愛的人去看一次沙漠,去感受一次大海。

這段話我希望他能看見,又害怕看到。所以兩分鐘之內我撤回了。可他應該看到了,因爲他說:

“你等我,我帶你看大海,我陪你走沙漠,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

“說得這麼深情,我會當真的。”我當真了。

“不是深情,是肯定做到的承諾。因爲你是唯一。”

我以爲這是我們已經在一起的信號,開心了好多天。這莫名其妙的感覺終於有了結果。

窗外的情侶繼續打,那個說陪我去看沙漠,看海的人不見了。他彷彿從我的世界消失一般,是不是所尋愛自由去了,我不知道。

我們的聊天記錄停在了我發給他的一個表情包,再也沒見他發的文,他尋愛與自由去了。

深冬都到了,我還想他,可那沒用。他尋愛與自由去了。

如今這般,深冬勿念,他也別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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