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向死而愛》:置之死地而後生?

文/英歌h

我漫無目標在借書屋瀏覽,《向死而愛》躍入眼簾,被書名吸引,果斷借了。半月前一位醫生在談及我的胃病時,提到“向死而生”。

當然,更吸引我的是其故事。

《向死而愛》是作者黃梅女士的自傳。單就作品本身,閱讀體驗並不太好,文筆一般,敘述脈絡不夠清晰,有些描寫過細,有些描寫又太粗略,一些情節的描述多有重複。作者可能並非一次成稿,也許是斷斷續續先以博客或其它形式單篇發表過?

如果注重閱讀體驗,追求文學性,你可能會失望。但此書還是值得一讀,可以瞭解下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人生,並獲得一些啓示,“就算命運之舟行進在未知、黑暗、波濤洶湧的大海上,我們也要尋找生命的光亮。”

首先,我佩服作者的獨立與堅強。

16歲上北大、20幾歲考上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拿到工資買了張機票就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德國,邊打工邊學習德語,32歲在德國取得博士學位。人生、事業可謂輝煌,不知有過多少高光時刻。

也許幸運女神眷顧太多,36歲那年,作者遭遇3個重磅炸彈:直腸癌晚期、淋巴轉移、肝臟佈滿小腫瘤。一場大手術加上化療、放療,雖保住了命,卻失去了直腸、肛門、括約肌,身上留下長長的刀疤和人工造口。

當時,她在異國他鄉舉目無親,除了一歲多的兒子。來探望的只有前夫。她在懷上兒子時已成了一位單身母親。在治療康復期間,她與孩子的親生父親非但沒修成正果,那個叫“雲”的中國留學生回到國內後竟和作者的親妹妹——一位有夫之婦好上了。

故事有點狗血,卻真實發生在作者身上。這一系列的打擊,使作者的“命運之船似乎正駛向死亡之島,烏雲滾滾、黑浪滔天。”

但“生的美好成爲活下去的渴望,還有孩子、父母、愛與情與性的企盼”,作者最終戰勝了癌症,走出心靈的傷痛,依然愛、依然活得精彩,作爲德國藝術與教育國際交流促進會主席,知名策展人、譯者、作家,作者爲促進中德文化交流,做了很多工作。

她拿着德國護照,但沒有像一些德國人那樣,因身體殘疾,理所當然、心安理得地拿社會救濟,而是頑強地奮鬥打拼。

這樣的故事夠勵志吧?一般人做不到,做到的絕非一般人。

作者正是這樣一位非同一般的人。她的非同一般還體現在,她敢於解剖自我,將最隱密的傷疤揭開。關於親情、友情、愛情、激情,誰沒有不可示人的隱私,可有誰敢在當事人都健在時,把這一切敞開給世人看?

我不能不佩服作者的勇氣。初戀、男友、前夫、情人、父母、妹妹、兒子......這些在作者筆下出現的人物,可都是讀者啊!

佩服歸佩服,作者的“活”法,一般人也是學不來、做不到的,那種爲愛(包括追求情愛與個人愛好)、爲性奮不顧身的激情,我是萬萬不敢苟同,也很難接受的:

——16歲進北京最好的大學,初戀即嚐到墮胎的滋味,“下了手術檯,我顧不得身體的疼痛就飛奔向他。”

——在與丈夫的婚姻陷入危機時,投入一箇中國留學生的情網,爲能生一箇中國血統的孩子,與這個叫雲的男人激情燃燒地創造了新生命。

——“上手術檯前的那個晚上,愛、愛、亢奮地愛,我有點痛,但是我不理會,直腸中的腫瘤被擠壓了,鮮血染紅了牀單。”

——大手術後第8天、脫離重症監護第5天,雲來電急不可耐要回北京。她找藉口讓護士暫停輸液,溜出醫院,頂着寒風大雪,用正常人五倍時間挪了百米路程上了出租車,內心充滿溫情與渴望,僅僅是爲回柏林的家看一眼不來和她告別的男人。當時脖子上插着大輸液管,連着大血管,如果針管路上出意外大出血,幾分鐘命就沒了。

——雲一個多月後又回來了,她“好像涅槃重生一般......重返了快樂的伊甸園”,感覺自己重新變成一個處女,又重獲新生快樂。而那個不以爲然的男人,卻在激情過後問她在分開的日子裏是否有過外遇,並告訴她,自己在得知她患病前就已和別的女人睡過覺。

——懷孕7個月時,血色素低到白血病邊緣,她卻不聽勸告,獨自踏上伊斯坦布爾四日遊旅程,在兒子未出生前帶他去看一個陌生的地方。

——作爲“柏林電影節”的粉絲,她觀察到剛半歲的兒子夜裏11點到凌晨3點一般不醒,她就去看夜裏11點半的電影,把兒子獨自留在家裏,看完趕緊往家跑,怕兒子醒了,更怕警察在門口等她。德國規定將10歲以下的孩子獨自扔在家裏算犯法。

書名太貼切了,作者的“愛”法,生動地詮釋了什麼叫“向死而愛”。只是我總想到“往死裏愛“,或“死了都要愛“。這種“愛“法,是不是有點“作”?

死神也怕這樣的女子吧,難道這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一段書評印象深刻:“黃梅的經歷告訴我們,不能選擇生和死,但能決定怎麼愛、怎麼活,選擇什麼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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