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把它託在掌心,看了半響。得喂點喫的,我心想。
繞過那根聳拉着迅速枯敗的枝結,幸而草地還有幾株幼芽,我採擷幾瓣最鮮嫩的,小傢伙很快就吃乾抹淨了。
我能看到淺綠的葉汁通體充盈。然後又慢慢淡化成無色。
喫飽的小傢伙像是連膽子都變肥了,在我手裏躍躍欲動。我笑了笑,輕輕把它放回草地。
它卻喜歡和我玩鬧,圍着我的鞋邊打轉,直到爬上我的褲管。
我一把把它虛虛握住,它乘機鑽出我的掌控,爬上我的衣服,趴在我的肩頭。
我轉頭去看它,這廝竟和我玩捉迷藏,從我的左肩爬到後背,然後一股腦的又爬上我的頭頂。
不會是想在我頭上拉屎吧。
我站着把手伸到頭頂,眼睛使勁往上瞅。嘴裏嘬嘬低叫幾聲,帶着哄求的意味。
真是說不得罵不得的祖宗啊。
還好,最後它還是乖乖的回到我的手裏。
自此,我開始飼養它。
我經常會穿一個開着口袋的上衣,小傢伙累了就會鑽到口袋裏睡覺,睡醒就會爬上我的肩,眼睛碌碌的東張西望。
我們常常去初見的公園,我喜歡坐在那個安靜的草地發呆。
小傢伙也慢慢的喜歡在芳草萋萋裏玩耍。
它大得很快,原本幼細的肢體變壯,透明的軀體開始終日帶着淡淡的肉粉色,就連體溫都回暖,不再是涼涼的。
它更喜歡到處竄跑了。
而我的口袋也裝不下長大的小傢伙了。
完成蛻變似乎是漫長的日日夜夜,又像其實只是短暫的一夜。
清晨的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暖暖的,也酥酥麻麻的,我未曾睜眼,手上觸摸到臉上的是一條柔軟的尾巴。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牀頭安靜的蜷縮着一團柔白。
然後它擡頭,喵。發出了與我相識以來的第一句親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