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飄搖裏的厚重人生—讀黃錦樹的《雨》

(文/亦濃)


要說我小時候比較討厭什麼天氣,自然是雨天了。

雨天季節,經常弄得鞋子溼噠噠的,平日裏乾燥的灰塵也被雨水浸泡沖刷得黏膩厚重,裹挾着殘枝敗葉,粘在了鞋子裏、腳丫縫裏,既冷又溼,髒兮兮令人作嘔。

少時上學遇到雨天,我通常的做法是,到了學校附近找一處尚屬清潔的水灣將鞋子沖刷乾淨,鞋子已經溼了,那就索性再溼一點至少乾淨清爽。

兒時的我有多不喜歡下雨天了由此可見一斑了。

這種自小就生髮的對於雨天的厭惡,令我不喜歡看一切與雨有關的書籍文字,無論在文人墨客眼中,將雨季描寫得多麼悽迷多情,也難以勾起自己任何美好的情懷。

黃錦樹的《雨》卻令我沉醉於作品中久久不得自拔。

初讀之感覺,情節結構比較凌亂,深讀下去卻再也不忍釋卷。

筆觸細膩娓娓道來,不一樣的穿插敘述方式,平淡樸實的語言,手不釋卷深耕愈加感覺字裏行間蘊含的厚重。

《雨》中包括了從作品一到作品八,主人公幾乎都是一個名字叫“辛”的男孩及男孩的家人,父母、妹妹、外公。

劇中人演繹着麻木、無奈的人生,苦難中掙扎,卻也能過出一點點花兒一樣燦爛的一瞬。

辛喜歡小老虎,希望爸爸給他獵一頭小虎給他養。

到最後,卻是一隻飢餓的老虎把辛的小妹給吃了,書中描寫的這一段文字血腥卻不感覺殘忍,寫到老虎喫辛的妹妹的內臟很享受的細心,慢條斯理喫得乾乾淨淨,最後還整理的很好。

在妹妹睡夢中被老虎給吃了,似乎對還未長大的妹妹很殘忍,當等你讀到了後面,看到那些被日本鬼子糟蹋的村民們才猛然驚覺,或許,對於被老虎喫掉的早逝的小妹來說,這個結局反而是最好的。

這就是在《雨》中描述的那個時代人們生活的寫照。被老虎喫掉反而是最好的結局。

雨,總是下着很舊很舊的內容,身處其中的風雨飄搖的人們過着相似又不同的熟悉的人生。

飄搖於自然界的風雨中的辛的一家,在不同的幾篇作品中,各有不同結局。

其中一篇裏講到,辛的外公將辛當作了早逝的兒子,也就是辛的舅舅,很是疼愛他……

被此段文字感染的我們無意識地代入其中,似乎也覺得這家人在輪迴着演繹不同的宿命。

一個作品中辛死了,下一部作品中卻又活生生的,人物不多,卻不停反覆在作品中進出,在讀者面前徐徐拉開帷幕,每個人都像是經歷了不同地幾世輪迴。

初看很是凌亂,似乎是每個人都在輪迴着。又或者,是作者懶惰得很,每部作品都用同樣的幾個角色名字。

作者也似乎有意將不同命運加給劇中人各個角色,預示着芸芸衆生生生不息地掙扎在風雨飄搖的世界裏,朝不保夕、搖搖欲墜、苟延殘喘……卻又頑強抗爭的螻蟻之命。

主人公“辛”,不單單是一個男孩,辛和他的一家只不過芸芸衆生的代表而已。

溼漉漉的雨不斷地下,灰撲撲的人生不停歇地循環……

這就是《雨》中的世界。

很少能有本書可以令心底觸動,《雨》算其一。

總之,黃錦樹的《雨》算是值得拜讀的好書。

想要說的很多,但總覺得說不透,書很好看,還是去看書吧。

(PS.《誓鳥》一書的風格與本書亦有些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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