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附的力量

想了幾天,還是約了分析師,不自己熬了。

我上來第一句話就問她:爲何還是沒有修復好依附的能力呢?每當覺得要說出口的時候,總覺得嗓子被徹底堵住了。如果非要去說,還有一種火辣辣的灼燒感。後來安慰自己還是接納這樣的當下吧,所以又有了迅速墜入冰水的感覺,灼燒感馬上消失。當然也不能完全接受這種冰冷,因爲聽見進入冰水後又立馬結冰的破碎感,有一種心缺失了一角的感覺。

分析師倒是表現地十分輕鬆,她說,你是不求助無用的,只找你覺得真正能幫到你的吧?你老說自己沒有依附能力,那我們這幾年的關係又算什麼呢?

我竟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好像是一種羞愧感?是沒有看見她的付出又或者是不相信這段關係的存續?

我跟她說了近況,說突然覺得有些累,身心累的感覺。但還是想着把一些事情善始善終纔算有個交代。

她說,從今天開始我不再做你的分析師了,我要做你的督導老師。你完全有能力去成立自己的團體。

聽了之後我第一反應就是怯,好像很怕麻煩,很怕操心,很怕過多地承擔一些不必要的負面情緒。當沒有在破爛不堪,雞零狗碎裏發現一些美好的時候,總是想着逃離,更願意一個人待着。

她說,你知道一個人真正的勇敢是什麼?

我說,是敢於面對自己吧?

她說,那你覺得自己把自己剖的還不夠麼?都快把祖墳挖出來了。過度的苛責是殘忍,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勇敢還有一層意思,就是你從不避諱自己的障礙點。現在再回過頭去看看那些障礙點,你已經逾越了多少呢。最後屬於勇敢的意義就是你明知道破爛不堪,明知道雞零狗碎,明知道可能不是完全如你所願,你仍然願意面對。

我一時無言,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倒是不避諱自己的問題,卻也容易矯枉過正。想起昨天米寫給我的信,我才意識到或許是那封信讓我有了今天來找分析師的動力吧?如果沒有米的話,說不定還得且熬着。

她說,之所以沒有去尋求依附,或許是沒有體會到完全被支持與接納的感覺吧,所以纔不會輕易交付。又或者是先前的經驗元素在作祟。人在能量低的時候往往會以先前的經驗爲基準去試探。

我問,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自得其樂?自己在走的過程中體驗到了自己走的樂趣從而失去了尋找關係纔會這樣?

她說,那倒不會啊,只要你存在,你必然要有一定的關係存續的,哪怕不是親密關係。或許是友情,或許只是陌生人之間的點頭之交。

嗯,這個我倒是同意。人活着離不開關係,或許我們未曾到達最深的一層就無法理得清楚這些認知。就像我每天在這裏碎碎念,沒想過有任何的迴應或者結果,只是自己的一種的記錄,但最根本的原因是證明我跟世界的關係——我在這個世界上活着。

她笑地一個勁地咳嗽。過了約半分鐘才說,你自己倒是明白地很啊,今天的催眠,你給我做,我願意當你的小白鼠。

一時慌亂,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難道我們的關係就此要轉化了麼?不敢相信。硬着頭皮做完了。忐忑等着覆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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